這小區只有三棟樓,每棟樓都只有八層樓。灰色的牆壁斑駁剝落,已經看不出最初的原貌。
凝了凝神,深酒安慰自己:就算容懷音真的住在這裡,其實也還好。
畢竟有些小區外表看著殘破不堪,但有些套房的內裡裝修還是不錯的。
這樣想著,深酒推開車門下車、走進小區裡面,薄書硯也隨之跟了進來,捉了傅深酒的手。
深酒四里望了一眼,問薄書硯“具體的門牌號呢,你查到了嗎?”
薄書硯點頭,掃視了一圈後拉著深酒朝右邊的這棟房子的樓梯走去。
這房子沒有電梯,唯有的水泥樓梯也非常狹窄,非但不能容納兩人並排行走,樓梯兩邊還堆滿了廢舊的傢俱或者衣物。
深酒走在前面,薄書硯在她身後,虛託著她的腰背,以防她在這陰暗狹窄的樓梯裡摔倒。
兩個人記這麼一路爬上去,直到爬完八樓,深酒才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問薄書硯,“有四戶人家,容女士住哪一間?”
薄書硯的手搭上她腰支,只問,“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歇一會兒。”
深酒一愣,疑惑地看著薄書硯,“難道還沒到?可是這棟樓統共只有8層……”
話到這裡,深酒頓住,微張著唇去看不遠處那一道繼續向上的樓梯。
不用薄書硯多說,深酒自己提步又繼續往上爬。
爬到頂以後,可見一片種著小菜的樓頂平臺,平臺的側邊,兩間低矮的閣樓小房間並排著趴在那兒。
儘管兩間房的房門都開著,但深酒站在那裡,再也不肯挪動一步。
薄書硯的大掌輕撫在深酒腰上,溫柔地喚了一聲,“小酒。”
深酒恍然從夢中醒來,茫然地看了眼薄書硯,又將這樓頂的小菜園和那兩間閣樓看了一遍。
“容女士住在左邊的這一間。”薄書硯的聲音低沉,辨不出情緒。
深酒嚥了咽口水,無意識地問了句,“是嗎?”
話音剛落,深酒卻已經抬步,朝那間閣樓走了過去。
當她停在那閣樓的房門面前時,她的一雙手已經捏得不能再緊。
薄書硯正準備說話,房間裡卻突然傳來一聲重響,緊接著傳來容懷音的低呼聲。
深酒呼吸一滯,立刻衝了進去。
彼時,緊緊擺了一張床、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裡,容懷音正手忙腳亂地在收拾一盆被她打翻了的水。
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覺察到深酒的合薄書硯的出現,只當是隔壁的同齡女人又來看她的笑話。
她蹲在地上,一邊用一塊嶄新的毛巾擦地,一邊自嘲,“你之前還建議我自己做飯吃,你看看,我想自己燒壺開水都搞成這副樣子!哎,我是真的老了,不比以前了喲!”
等了一會兒,沒見人搭話,容懷音習慣性地側過身來。
只一眼,她神情突變,慌張地從地上站起來,兩手緊緊地絞著那塊被擦得髒汙不堪的新毛巾,“小……小酒,薄總,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深酒咬著唇,冷漠地看了眼容懷音後又去看她手中捏著的那塊毛巾。
容懷音慌忙將那塊毛巾藏到了身後。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家務了?”深酒冷淡開口。
在傅家的時候,容懷音嬌貴到連盛飯都要工人動手。即便是嫁進蕭家,雖然容懷音有時候會為了蕭景懿而下廚,但是那也是在工人替她準備好所有的原材料的基礎之上她才會做。
深酒甚至知道,容懷音連晾衣服都不會。
容懷音面色尷尬,嘴唇動了好幾下也沒說出話來,只好轉身看了一圈,邀請深酒和薄書硯在唯一可以坐人的床鋪上去坐。
深酒不動,只看著容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