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的頭痛已經好多了,也不再想吐。”只是金安琪一想起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嘔吐,就沮喪得想殺死自己,這並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有的行為。
“那就好。”聽見她的話,辛海澤總算能放心下來,他在她床邊坐了好幾個鐘頭,就怕她醒來沒人照應。
辛海澤對金安琪的關心溢於言表,金安琪同樣覺得很感動,同樣不知道如何接受。
“你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辛海澤指著一桌子的飯菜問金安琪,她才發現居然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請船上的僕歐什麼都幫我拿一點,希望合你的胃口。”
擺在桌子上的,除了有一般上海人喜歡吃的泡飯之外,還有一些西式大菜,另外還有白稀飯。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吃稀飯,比較清淡,對你目前的狀況比較有幫助。”辛海澤顯然相當瞭解她的需要,也都非常體貼地幫她準備好了。
“好,謝謝。”她小聲地跟他道謝,下床走向飯桌,辛海澤連忙起身幫她拉開椅子。
“請坐。”他好像也不知道怎麼對她才好,表情跟她一樣尷尬。
“謝謝。”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能說什麼。
辛海澤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默默幫她舀了一碗稀飯,放在她面前。金安琪實在很想告訴他不必這麼做,他不是她的僕人,相反地,她才是他買來的人,就算她曾經是大小姐,也是過去式,他實在不必這麼客氣。
但她到底沒說,也沒勇氣說,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安靜地吃飯。
晚餐的菜色相當豐富,金安琪一口也吃不下,一直想問他話。
“我……”算了,還是不要問好了。
“嗯?”雖然她說得小小聲,辛海澤還是聽見了,反問金安琪。
“我是說……”她怯怯地開口。“我是想問你,我們是不是要到天津去,沒有別的。”
金安琪原本是想問他為什麼娶她,但著實沒有勇氣,只得臨時轉話題。
“沒錯,我們是要到天津去。”辛海澤點頭。“我在天津那邊,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回程的時候可能還會在秦皇島耽擱一點時間,但是不一定,如果時間不夠,就不去了。”
辛海澤之所以選擇在船上舉行婚禮,有三個原因。一是藉此宣示他的財力,留給金安琪好印象;二是帶她去天津蜜月旅行;最後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處理開灤礦區的事,那關係到上海熟煤的供給量,間接也影響到他對電廠的投資,因而不得不來。
“原來如此。”對於公事,金安琪向來不多問。她父親是一個失敗的經營者,生意失敗,人際關係也糟得一場糊塗,所以她才會成為家族最後一粒救命仙丹。
“委屈你了。”對於這類方便的安排,辛海澤覺得很抱歉,她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很無趣的人。
“一點也不。”金安琪搖搖頭,不認為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他很會利用趨勢和時間,難怪他會成功。
兩人說完這幾句話後,又再度沈默。對金安琪來說,天津似乎是個很好的話題,於是她又繼續問。
“天津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玩嗎?”她只是隨口問辛海澤,只見他一臉錯愕。
“你沒去過天津?”他以為她什麼地方都玩遍了,畢竟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船上,雖然她也許早已經忘記。
“我──我沒去過。”她知道大部分的豪門子弟、千金大小姐,成天呼朋引伴到處遊玩,江南江北沒有一個地方不見他們的蹤跡,但她就是沒有那麼好命,她也沒有辦法。
一陣難堪的沈默,瀰漫在他們周圍。
對金安琪而言,這樣的困窘並不下於被公開拍賣,至少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