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往外看。窗外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露在被子外的肩冷得直起雞皮疙瘩。她瑟縮著往被子裡鑽了鑽。
碰到一角火熱的面板,便伸手摸了摸,暖得似炭爐一般。於是整個人都往那邊靠了靠。
宋庭梧嘟囔了一聲,大手一揮,將沈昔昭整個人緊緊包在被子裡。他則飛速地下床,跑到窗邊,伸手關窗。
夜風吹在臉上,讓人瞬間清醒。手指碰到窗框上的雨滴,涼而潤。不遠處的湖面與夜色相溶。而在距他不到三米的地方,有鬆軟的床,有軟玉溫香,有他得償的夙願。
那一瞬間,他的笑容盛過窗外山風滿懷。
咔噠。
窗戶落鎖的聲音。
他轉身,對著黑暗中模糊的窗影,再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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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昭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窗外的霧氣似乎滲進了屋子裡一般,帶來乳白的顏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人。更不好意思地想起網上看的一個段子。
不要指望小鮮肉能做任何事,但他們能做一整晚。
儘管此刻腰痠腿軟,沈昔昭裹著被子忍了半天才沒笑出聲。想她今年追《今天不上班》追得正歡,自己就釣了這麼一個身體倍兒棒的小鮮肉。有一種被天降幸福砸中的眩暈感。
宋庭梧睡眠淺,早就感覺到身旁的人似乎全身顫抖。閉著眼,伸手拍了沈昔昭的腦袋一下:“一個人樂什麼?”
沈昔昭轉了轉眼珠,從宋庭梧的大手下露出小腦袋,得意地說:“想起了一個段子。”
“嗯?”宋庭梧用疑問的語氣示意她繼續說。
沈昔昭憋著笑將剛才的段子說了一遍,末了總結道:“據說是麥當娜說的,果然是娜姐,好有閱歷和道理!”
半夢半醒中的宋庭梧突然整個人都清醒了,翻了個身把沈昔昭壓在下面,笑著問他:“你是暗示我繼續嗎?”
沈昔昭笑著推開他:“瘋了你!”一邊說,一邊從他身下溜下床,抓了宋庭梧的外套披上。推開陽臺的門。
天沒放晴,陰陰的。冷風一激,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可是沈昔昭的心情前所未有得好。看洱海上騰起的蒼茫大霧,不知為何很想大聲唱一首《滄海一聲笑》。
宋庭梧穿上褲子,沒顧得上穿衣服就跑了出去,從後面一把抱住沈昔昭:“想什麼?”
沈昔昭回過身,趕緊脫下外套批在宋庭梧身上,自己則緊緊靠在他胸前。
“我想以後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開一家客棧。半年在這裡當老闆娘,還有半年去滿世界地畫畫。”
宋庭梧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目光灼灼。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和她一起看遍這個世界。
此刻,他覺得前所未有得春風得意。他有一個世界,也有他最想要的女人。蒼山洱海近在眼前,胸中豪氣干雲。
他溫柔而暢快地說:“你想要的任何生活,我都可以給你。”
“哎喲……”沈昔昭突然嘆了一聲。
宋庭梧著急地問:“怎麼了?”
“嘿嘿,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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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邊的日子,像被縮短了一樣。沈昔昭又多請了幾天假,宋庭梧也推遲了上班日期。然而假期總歸要結束,而且結束得讓人措手不及。沈昔昭幾乎都想不起深圳的模樣。以前到底是為什麼堅持一定要朝九晚五,一定要按部就班?
她好像在宋庭梧的糖衣炮彈裡淪陷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上飛機,像一對剛放學的小學生。沈昔昭用Ipad看電影,快取裡剛好只有一部《一代宗師》。
雖然看過了,但聊勝於無。依舊看得津津有味。
宋庭梧也湊過腦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