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車,她也會自己跟著去,他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限制女兒的行動,所以還不如就讓她跟著算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呢!”周思琪嗔道,羞澀的神情表現的不是這麼回事。
父女兩人的對話,薛湘靈插不進去,直到車子啟動,薛湘靈才問道:“那個病人,是你堂哥?”
周思琪瞥了父親一眼,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說道:“是的,我堂哥周勖輝五年前在一次軍事演習的事故中受傷。他原本是我們周家最有前途的後輩之一,可惜現在只能臥病在床……如果你能救他,我們周家一定會非常感激……”
世家望族就像是一顆根深葉茂的大樹,枝葉繁茂在華國的各個領域之中,周勖輝正是周家在軍事領域的後繼者,他負傷退役後,周家在軍方無以為繼,已經被剝奪了不少勢力,如果沒有合適的繼承人,等到現任上位者退休,剩下的勢力遲早也會被瓜分殆盡。然而周家如今和周勖輝同輩的找不出適合參軍的人,再低一個輩分的培養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事不足為外人道也,而薛湘靈也想不到這麼多彎彎繞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救的人對周家來說是多麼重要。
周思琪雖然對這些事有所瞭解,但她的危機感並不如父兄那麼重,就像此時,她跟著去京城,不是為了看望堂兄,而是為了見到心心念唸的某個人。
薛湘靈還是第一次有坐飛機的機會,視線一直黏在不大的機窗上,看著建築物在眼底逐漸縮小,直到完全淹沒在雲海中。雲海茫茫無盡,看久了也有些無聊,她想,或許御器要比坐飛機有趣……
坐在她身邊的周思琪顯然神思不屬,連手上的iPad螢幕黯淡下來也沒有去按亮。薛湘靈與她其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這時也不免問道:“你怎麼了?”
周思琪似乎被她的突然出聲驚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說道:“我想到就要見到他了,有點緊張……”
“誰?”薛湘靈隨口問道,“你喜歡他?”
周思琪臉上又是一紅,點了點頭,提及喜歡的人,她不由開啟了話匣子,“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爸媽都在忙事業,沒空照顧,就把我寄養在京城的爺爺奶奶身邊。爺爺奶奶住的是大院,裡頭有很多小孩子。我初來乍到,身體又不好,也不喜歡跟他們一起瘋玩,所以他們總是捉弄我。那時候,只有他會幫我,陪我畫畫,跟我一起去學鋼琴……”
原本不過是隨口問起,但聽她說到這裡,薛湘靈心中一動,不免想起了同樣是青梅竹馬的人,眼神微黯,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還不是,他高中就出國了,那時候我才初一,還鬧著要跟他一起去呢。後來我也想過去他所在的國家讀書,但是爸爸不讓,說我不能照顧好自己,”周思琪氣悶地說道,但隨即神情就轉為欣悅,“不過前些日子他回國了,我原本就計劃去見他,正好爸爸也要去京城……”
“他回來之前在影片裡對我說,會給我一個驚喜的禮物……”她的神色滿懷愛戀與期待。
拘囿於京郊療養院的周勖輝每天的生活極為規律,中午十二點半到一點半是他的午睡時間,私人護理正將輪椅上的他推回房間裡。然而這一天,他的午睡時間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造訪打攪了。
即使不得不倚靠椅背坐著,周勖輝大多數時候也儘量讓自己的姿勢顯得挺直,他充滿不解地看著這位意料之外的訪客——自己的四叔周傳榮,儘管對方的神色看上去與平常無異,他還是看出了平靜的表象之後掩藏著的緊張與急切。他不由問道:“四叔,出什麼事了?”
周傳榮說道:“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待周勖輝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