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喊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當被來救援的警察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的時候,周思琪霎時掉下眼淚來,如果這是一場噩夢,現在終於得以清醒了。
她抽抽噎噎地哭了一會,終於想起薛湘靈的存在,往身邊看去,卻驚異地發現四周除了警察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了。林木茂盛的枝椏在晚風中窸窸窣窣作響,泥土和石頭則在黑夜中沉默著,那個奇怪的少女,像是她幻想出來的一般,在噩夢醒來的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薛湘靈已經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回到了村裡。除了堂舅一家和周思琪之外,村裡還有別人看見她去堂舅家,她如果平白無故地失蹤,不免惹人起疑。
在周家勢力的施壓下,這次解救行動出動了數百的特警,不到半個小時就把這不到三百人的小村子裡的每個人都控制了起來,逐一審訊問話。
薛湘靈也不能例外,她與非法囚禁周思琪的堂舅一家是一個戶口簿上的親屬,更是受到了重點訊問。但她是未成年人,而且並沒有參與犯案,受害人周思琪也稱在逃脫過程中得到了她的幫助,不僅無過,而且有功,因此她很快得以脫身。
參與這次解救行動的警察沒想到,他們透過對這村裡買過女人孩子的男人的訊問,順藤摸瓜地追查到本省最大的拐賣婦女兒童犯罪集團的線索。
薛湘靈也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不過殊途同歸,她的戶口和監護權問題都得到了滿意的解決,戶口單獨立戶,監護權按程式移交給村委會。堂舅手裡剩下的,外婆的死亡賠償金和賣房子的錢也回到她手裡,然而這筆錢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動用。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五)
大芒山在G省西南綿延數千裡,群山萬壑蜿蜒起伏,從山東北麓往西南而去,山嶺越發高峻險惡,山中流水越發湍急曲折,人煙也越發稀少,從山間村落星星點點直至完全了無人煙,只有一望無盡的原始森林亙古寂寞。
這是她進山的第三天,已經完全進入了原始山林的深處,高懸的烈日佈下的猛烈陽光被茂密蔥鬱的枝葉阻隔得消失殆盡,落到地上的只剩下像暗夜疏星那般的綽約光點。她帶起山間的靈氣,拂去一根粗壯樹枝上憩息的古怪蛇蟲,鳩佔鵲巢地坐了上去,取下背上的揹包,拿出從超市裡買來的壓縮餅乾啃食起來。
她此行並沒有確切的目標,也沒有什麼找天材地寶的特殊方法,只能向著山中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找去。這一帶的動植物,由於得到靈氣的滋養,不僅生得格外繁茂和茁壯,而且都帶上了幾分靈性。雖然這點靈性還遠遠達不到讓它們開啟靈智的地步,但也讓它們有區別於普通動植物的靈敏。而處於她身下的山谷,正是這方水土的靈氣盤聚點。
或許還稱不上是山谷,只是一道稍微寬敞一點兒的裂縫,不足半米的寬度,卻有十數米長,如果從裡往外看,也可以稱為一線天。
她所棲身的大樹,正好長在這道裂縫的上方,橫出的粗壯樹枝在裂縫上方橫貫穿過。她從樹枝上往下望去,只見裂縫中黑黢黢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連她的神識也探不到這裂縫的最底端。
把吃了一半的壓縮餅乾塞回揹包中,她翻身下了樹,用靈氣託著自己的身體,沿著裂縫凹凸不平的石壁小心翼翼地往下攀爬。當深入到裂縫中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她驀地停住繼續往下的動作。
不斷地釋放著的神識實時為她反饋著方圓百米的情況,在距離她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一個蘊含著靈力的生物!
這是她第一次遇見和她一樣的、有修為的生物,但神識不同於五感,她無法判斷那個生物究竟是什麼,是人,還是動植物……
她猶豫了幾分鐘,好奇心佔了上風,決定繼續往下,至少看看那生物的真面目。從神識反饋的情況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