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爺爺了?”
簡默愣了愣,然後悶悶地應,“嗯,以前的中秋也想,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特別想。”大概,左懷言的事多多少少觸動了她吧。
又往前走了幾步,她停住腳,忽然笑起來,“鐘磬,你聽過《懶漢歌》麼?”
鐘磬用實際能力回答:“天光露水白洋洋,任可日晝曬太陽。日晝太陽上曬落,任可黃昏夾暗摸。黃昏蚊蟲唱嗡嗡,任可明朝起五更。”
男低音從容不迫,沁涼的,也是安寧的,聽得簡默心頭一片溼潤。
她微垂首,笨拙地接:“其實,我更喜歡《吃餛飩》。娒娒你顯能,阿爺教你吃餛飩:餛飩湯,喝眼光;餛飩肉,配白粥;餛飩皮,配番薯;餛飩碗,吃爻倒端轉……”
月色下,鐘磬的神情越來越柔,最後將簡默抱個滿懷,附在她耳邊低問:“默默,我們明早吃餛飩?”
“哦……”她應了一聲,像只受寵又受傷的小寵物,腦袋摩挲著指下溫熱的襯衫,和著一絲哭腔笑出了聲,“對了,剛才我唱錯了,是阿媽,而不是阿爺。”
“嗯,我知道。”
走了一段,兩人按原路返回。途中經過一家快餐店,簡默賊心不死地巴巴看著紅豔豔的骨肉相連。鐘磬無奈,伸手輕捏她的耳,然後牽住她,像領著一個小娃兒般走去街對面。
還在付錢時,簡默已迅速將東西就口,隨之喃喃:“今天的好多油,不好吃。”鐘磬嘆聲,取出一方質地輕軟的手帕,耐心地為其擦拭唇邊油漬。
立在一旁的兩名年輕店員面色從陰轉大暴雨再到豔陽高照,耗時不過分分鐘的事。總之最後入簡默的耳的話是:男人的手帕為女人準備,嗷,各種溫柔有木有!各種亮瞎鈦合金眼有木有!
作者有話要說:
☆、戰鬥葩
回到酒店,簡默沒想到自己會在走廊迎面碰上大舅蘇行之一家。她抬手看錶,發現才七點,而家宴通常在七點半結束。她注意到蘇行之鐵青的臉色,詫異地問:“大舅,你們要走?”
蘇行之的額上青筋綻露,顯然在強忍什麼,見到她,也只勉強微笑道:“嗯,吃得差不多了,去你外婆家看看。”
大舅媽在旁,也是不大高興的模樣,聲腔冷冷的,“一肚子的氣,也夠飽了。”
簡默將視線投向很是嬌慣自己的大哥,蘇連津向她搖了搖頭,沒多說話。兩個小輩也是一律埋首,鐘磬示意她看小侄子的手臂,白皙的面板上正有一塊新鮮的青紫印痕。
兩人遂不再多言,臨進門,鐘磬吩咐道:“事情回去再問。”
進了包廂,敞亮的空間內果然沉窒異常,沒了兩個小孩的鬧騰,連零星的筷子碰撞聲也尤為清晰。鐘磬攜簡默在原位坐下,簡母看到他倆,簡單問了一句便不再作聲。
不多時服務員上了甜點與水果。鐘磬為簡默盛了一碗木瓜哈士蟆,剛放下瓷碗,那頭蘇知之起身,音調頗高地嚷了一句:“可以吶,我腦癱,我蘇知之是狗……哦,不能把你們搭進去。我走就是。”說完,將昂貴西裝甩上肩,嘴角叼了一根菸,起身走了。
一家之主走了,其他人也跟著告辭。
於是,又走了一家,剩下一對姐妹。
蘇家的家務事,鐘磬不便參與,也從來不參與。簡默喝完湯湯水水,問簡母,“媽,發生什麼事了?”
“歐債危機,訂單銳減,鞋廠經營不善,兄弟鬧著分廠,就這麼簡單。”蘇槿款步而來,替姐姐作答,這麼一折騰,她連美容湯也喝不下去了,“唉,吃一頓飯也鬧,好歹分了桌,看著是中秋怎麼也不安分一點。這老三也是,幹嘛把大哥的社保遷出去?鬧成這樣,阿爸阿媽知道了,不曉得多難過,尤其是媽,身體還不好。”
蘇苒沉思片刻,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