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霏悄悄地握住簡默的手,在其手心寫下一個字,簡默會晤,默然不語。
沉默即是預設,桑夏便打著慢動作,微揚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日光中光彩奪目。
“你們都那麼聰明,聽到我叫爸媽,就猜到我和他結婚了吧?事實上,是我逼他結婚的。他要我忘了他,重新開始。我就想,連他都是我人生中的過客,我還要不知道在哪的豔遇幹什麼?可是我又怕,怕我有一天會忘了他,然後,懵懵然地找個人嫁了,了此餘生。以前就聽說綁住女人最好的東西是婚姻和家庭,所以,我逼他娶了我,逼他給我一個孩子。他知道呢,知道我有了寶寶,我告訴他,如果是男孩,叫左憶言,是女孩,就叫左思言,這個取名法是不是很土?”
像是尋求鼓勵,小夏突然轉過頭,浮著一層光暈的臉蛋上,未名的惑人神采在欣欣躍動。
憶言、思言……怎麼會土?
“好聽。”簡默和明霏默契地表態。
“我也覺得好聽。他當時聽了之後,也沒說土,就是盯了我很久,還說我傻。我才不傻呢。他之前告訴我,夫妻有一方死亡,婚姻關係就自動登出,他不知道,我要的就是這張能綁我一輩子的證,要的是我在最好的年華嫁給最愛的人……不然,我又怎麼活得下去,明明,我只有他了啊。”
淚終於滾落,砸在牛奶杯裡,有聲咚咚。
簡默想起明霏寫給她的那個字,暗想,這的確不是傻,而是痴。明霏則從矮几上拿了餐巾紙盒塞給小夏,“一盒應該夠了?好好哭,哭完了,以後別再哭了。我和小默子都是哭過的人,不會為你的眼淚心疼。”
一句話幾乎成了桑夏情感的爆破點,她嗚咽一聲,淚水便嘩嘩衝了下來。
這樣明媚的晴天,三個女人各執一杯牛奶站在窗前,一個哭,一個思,一個呆,也難怪讓開門進來的兩個再敏銳不過的男人頓在了門口。
五天後,簡默去醫院做定檢,帶上了小夏。
“你回公司吧,今天有小夏陪我,你總可以放心?”臨下車時,簡默對鐘磬如是說。
為要不要陪同的問題,兩人爭了大半天,簡默的想法是這些天他為了照看她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還不時遲到早退,公司正在籌劃IPO的關鍵期,不好。鐘磬的想法自然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做完檢查給我電話。”鐘磬在車裡替她戴上手套,最終妥協。
小夏就在後座,下了車拉住她,“默默,你不必因為我……”
“不只是你的原因。”簡默淺淺一笑,她是有這方面的考量,不想在小夏面前秀恩愛,更多的是因為想通些道理。不過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不想說太多。
因為做了預約,兩人沒等多久。
在她們前面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婦產科醫生看那女孩一眼,特清淡地問:“要還是不要?”
簡默和桑夏聽完就傻眼了,而尤是一臉稚氣的女孩小聲問:“醫生,這次可不可以藥流?”
這次?兩人凌亂。
相較她們的不淡定,醫生的反應要淡定得多,斜睨之,依舊是冷冰冰的態度,“不藥流還能怎麼樣?三個月前才剛來過,真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先提醒你,萬一流不乾淨還要清宮,對身體很傷啊!”
“哦……”
“還有,上次陪你來的那個男孩子呢?”
女孩臉蛋通紅,更加氣弱,“他以為沒事,就不來了。”
“簡直胡鬧!”醫生斥了一聲,抿著唇,搖頭刷刷寫就幾筆,讓女孩子拿藥去了。
這個小插曲讓兩個孕婦唏噓不已,簡默是怕,桑夏則是感恩。
好在兩人的檢查結果都好,簡默確定懷了男孩,她發了條簡訊給鐘磬,暗想,這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