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為自己出生入死,原以為是最可信之人,卻在自己心上重重剜了一刀,皮肉見血!
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宇文瑾的目光,始終落在陳婠的方向,偏生還如此地直接坦蕩。
安王悶飲了一口酒,並未說話。
他身後貼身侍從,剛要站起,陳棠已經拔劍抵在他腰間,便又逼他坐了下來。
果然是宴無好宴。
御膳房的宮人再次過來,珍妃連忙起身,親自端了那碗獻給皇上,“此是妾身瞧著陛下食慾不濟,特意為陛下熬製了什錦燕窩粥,您嚐嚐。”
文昌帝本就是半閉著眼眸,誰料皇后卻攔了下來,“陛下龍體抱恙,應以清淡飲食為主,血燕滋補過甚,易損傷心脈,珍妃的心意陛下領了。”
珍妃教她這麼一說,顯得十分尷尬,進退兩難。
忽而,太子妃輕聲道,“這燕窩粥浪費了可惜,臣妾知道陳妹妹喜歡什錦甜味,若珍妃娘娘願意,不如給了陳妹妹,左右她今日吃的極少,想來是不對胃口的。”
珍妃頗為感激地望了太子妃一眼,便教人端了過去。
這話鋒一轉,登時就引到了陳婠身上。
陳婠微微一笑,正要推脫,皇后卻發了話,“說的是,陳良娣既然喜歡,莫要浪費了才是。”
二人一唱一和,就將陳婠這麼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端著手中的粥碗,如同燙手山芋,數十雙眼睛盯著自己。
她舀起一勺,輕輕嗅著。
更是心涼到了底,這粥中,是下了毒的。
分量極淺的□□!
太子妃一雙含笑的眉眼,殷切地盯著她,這是無形的逼視。
僵持的時刻,不能持續太久。
太子起身,緩緩坐在她身旁,伸手便去握住她的手,“那便由陳良娣伺候孤用膳吧,這味道孤亦十分偏愛。”
他說話時,眉眼澈然,但那一絲篤定真切非常。
太子妃攥住封禛的衣角,卻被他冷冷推開。
陳婠卻搖搖頭,並不給他,舀起一勺,極緩慢地放入唇邊淺嘗。
封禛只覺得一瞬間,氣血上湧,眸中變色,幾乎要忍不住奪下她勺子的衝動。
陳婠只喝了小口,掩袖的瞬間,便將那一分一毫都含在齒間,不曾嚥下。
誰也不曾發覺。
她輕聲道,“珍妃娘娘的粥,果然味道極好…”
豈料話未說完,便猛地握住胸口,一絲殷紅的血,從唇角逸了出來。只見陳婠伏在案頭,痛苦難言。
她卻是趁此機會,將口中殘存的毒液都渡了出去。
霎時雲光殿一片譁然,亂作一團,封禛猛地將陳婠抱起來,“速宣太醫!”
太子妃驚魂甫定,“怎麼會…這粥中怎會有人下毒!”
珍妃愣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而此時,皇后已經素身站起,她聲音極冷,“來人,將珍妃拿下!”
陳婠靠在封禛懷中,眼見華堂紛亂,大哥長劍出鞘,緊緊架在安王的脖頸之上,而後衛尉從四面湧起,將雲光殿圍了水洩不通。
已然是圍剿之勢。
封禛轉過身,凜凜肅殺,“有人意圖謀害父皇,其心可誅!所有人,皆不可離開雲光殿,直到查明真相方可。”
內殿一室溫暖,封禛步子太急,三步並作兩步,便將陳婠平放在軟榻上。
“婠婠…都吐出來!”素來穩如泰山的太子,卻如臨玉山之將傾。
他將陳婠側過來,扳開緊閉的牙關,好讓毒液流出。
但陳婠如何,都沒有反應,任憑他動作。
□□性烈,只是沾了點兒,此刻也禁不住頭暈噁心。
太子妃已然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