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清冷的月光,麥航遠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言承歡,臉色很白,面板裡隱隱約約有一粒粒紅色的疹子,唇色也不似以往紅潤,青白的駭人。
他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扯了她的衣服領子,仔細的在脖子裡摸了一圈,神色正了正,直接打橫抱起已經半昏迷的言承歡轉頭就往外走。
迎面遇上肖蔚然,他語氣急促的招呼他:“食物過敏,送我回醫院。”
說完跟陣風似得,擦著肖蔚然的肩就這麼過去了,他動作這麼迅速,肖蔚然都沒能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一會明白了他的話再轉身過去的時候,只聽一聲轟鳴油門聲夾帶著一身刺耳的剎車聲,剛剛還停的好好的車子,這會連個影子都見不著了。
肖蔚然一邊搖頭一邊拍了拍手:“酒後駕駛,恭喜你被警察逮住直接送進去……”
一路風馳電掣,還好一院離金天地不遠,也就一站路過了一個紅綠燈就到了,肖蔚然的詛咒自然而然也沒能成真。
到了醫院,麥航遠抱著言承歡就往急診跑,聲響驚動到了值班的護士們,大家一看都認出是麥航遠,於是連忙推了車子來幫忙。
承歡被從麥航遠懷裡接下來推去治療室,麥航遠一邊捲袖口一邊吩咐身邊的護士:“嚴重性食物過敏,準備氯化鈣5%靜脈推注,50毫升葡萄糖、20毫升VC輸液,另外再準備腎上腺皮質激素備用。”
治療室裡,燈光射在承歡的臉上,照的她的臉越發的慘白,紅色的疹子像雨後春筍一樣大片大片的冒出來越來越多。
麥航遠捲起承歡的衣服袖子,白靜纖細的手臂像段新鮮的白藕一樣,從護士手裡接下針管,他仔細的摸了摸她腕子裡靜脈,突兀的一段摸的他不禁皺眉,這幾年她究竟是注射了多少次靜脈,才會導致靜脈這麼曲張?
☆、039 亂動什麼?生個病都不消停
將藥緩緩的推進去,又很細緻的給她輸了液,她手上的靜脈也和手臂裡的一樣,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見,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
該做的緊急措施都做完了之後,麥航遠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讓護士們出去休息,他則是一個人坐在治療室裡安安靜靜的看著言承歡。
這會她身上的疹子都發了出來,尤其是脖子裡密密麻麻的一片,臉色相較剛剛那樣駭人的白已經紅潤了一點點,只是似乎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他雙手合十抵著唇,一字一句彷彿是從喉嚨裡溢位來的一樣:“雖然嘴巴叼,各種挑食,可以前也沒有任何食物過敏症狀之說,究竟是什麼原因才導致你會患上這麼嚴重的過敏症狀?”
到半夜的時候,閉著眼皮子承歡都能感覺到微光刺眼,她順勢抬手想遮住亮光,可手腕上彷彿有千斤重一樣,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抬不起來,她蹙眉,腦子裡暈暈乎乎的飄過一個想法:難道她這是鬼壓床了?
拼命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於是更加重了手裡的力量想去和那隻鬼作鬥爭。
麥航遠按著言承歡那隻正輸著液卻還不消停的手,看她鍥而不捨的亂動,透過面板表層都能看見靜脈裡的正在回血的針頭,他立馬皺眉沉了聲喊了一句:“亂動什麼?生個病都不消停。”
一句呵斥一字不差的落進承歡的耳朵裡,她腦子裡的小燈泡叮的一聲就被點亮了,昏昏沉沉的思維開始逐漸清醒過來,眼皮子再也不像是被膠水黏在一起似得睜不開來,刺眼的微光慢慢的越來越亮,直到眼皮子完全睜開,熟悉無比的手術燈一躍進入眼簾。
她眸子陡然一亮,倏的一聲坐直了身子,手腕有點點痛,慢慢的往上看過去,腕子上赫然有隻白淨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纖長,此時此刻她心裡的疑惑已經瞬間解開,慢慢的抬起頭,果不其然一眼便看見麥航遠坐在床邊目光沉沉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