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玉清抬起臉來,抿唇一笑,總不能告訴高演,她想孩子想瘋了吧,“周國真的派使臣前來?”
皇上登基,周國派使臣來賀,以親王為專使,可見禮遇之隆。
“恩,”高演淡道,“已經在路上了。”
“這下可要忙壞錢老頭了。”玉清淺淺一笑,紈扇半遮面。
“錢老頭?”高演微愣,隨即明白,“錢靖才四十有餘,要是知道你罵他老頭,他一定會說你是無知婦孺。”
“你這個無知婦孺……無知婦孺。”玉清學著錢靖的樣子,皺著眉頭,歪著頭,伸出的手指不停的抖。
高演看著玉清的樣子,想不到她還這般調皮,忍不住大笑道,“倒真有幾分神似。”
“對了,周國為何要派使臣前來,還以親王為專使?”玉清問道,“□□皇帝親征後,締結百年不戰之契約,至今十年有餘,雖相安無事,但侵佔之意從未消弭,為何突然主動修好?”
“你猜猜?”高演睨向玉清,見玉清斂著秀眉,“再想想,往北邊想想。”
“北邊?”玉清沉思片刻,揚起纖眉,“突厥?”
高演點點頭,“你總算想到了,還以為你變笨了呢?”
“我只是一時沒有想到,”玉清仰起臉,毫不在意的說道,“這就難怪了,周國邊疆一直不穩,突厥時常侵犯。這些年,突厥為奪富饒的水草之地,常常挑起戰事。周國擔心若與突厥正式開戰,齊國定會趁虛而入,屆時,將會腹背受敵。”
“不錯,”高演讚賞的看向玉清,“你現在可以安心了。”
“安心?”玉清不解的問道。
“現在滿朝文武都在忙於迎接周國使團之事,無暇理會皇上的家事,你是不是可以休息幾天了?”高演握著玉清的手,笑道。
玉清笑道,“是宋璃休息幾日,那些臣工沒有一個省心的。”
“玉清,”高演輕喚,雙眸定定的看向玉清,淡道,“此事,你勿要再管。”
玉清抬眸看向高演的側臉,清冷的目光帶著威嚴,心中頓時明瞭,“好。”
高演目光掃向池塘中的一株含苞待放的紅蓮,“你能明白就好。”
高演的腳步從未停止,他的野心也從未消失,更何況現在已經回到京城,夢想中的一切似乎舉手可得,九錫,相位,在他的野心面前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龍嗣之事,皇上、臣工和太后之間相互暗鬥,惟有高演袖手旁觀,真的是袖手旁觀麼?若有一日,宋璃誕下龍嗣,對於高演,是不是又一阻礙?
“對了,使團何時能到?”玉清岔開話題。
“快了,就在這幾日。”高演回道。
“周國以親王為專使。皇上可說何禮相迎?”
“九賓之禮。”高演說道。
“親王郊勞,百官鹹會,命者五,爵者四,九命迎賓贊禮的官員司儀行禮,延迎上殿,這可是最隆重的禮遇,”玉清說道,“親王郊勞?是你麼?”
“嗯,”高演點頭,“郊外五里親迎。”
“親王是誰,是宇文邕還是宇文直?”
“來了不就知道了。”高演賣了一個關子。
周國專使武王宇文邕,親攜禮物前來齊國恭賀。皇上深感周國誠意,見宇文邕正是以前的知音,志同道合,倍感親切,賜宴瓊林閣。
兩國修好,百姓歡呼。
凝香樓的雅間裡,高演為宇文邕執壺續杯。
房門開啟,小二端菜而入,見到兩人微微一愣,隨即將菜一一傳上。
“北斗七星。”
“魚躍龍門。”
“池塘蓮花。”
“蝴蝶飄海。”
“游龍戲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