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志緯關心的聲音更加溫柔。
“冷嗎?我的外套借你穿吧,我是外科的醫師,你下次有經過外科再還給我。”陶志緯說著便脫下外套。
“我不冷。”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遇上陶志緯,她頓時慌了,恐懼瞬間湧上來。
她低頭快速離開,感覺自己緊張不安到額頭和手心都在冒冷汗。
看著蔣宜樺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陶志緯拿著外套的手停在半空中,對這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開了眼界。
向來只要他出手,沒有女人不對他痴迷,他對自己的魅力充滿自信,這還是頭一次遇上沒把他當回事的女人。
不過話說回來,那女人怎麼有點眼熟?是曾經跟他有一腿的女病患,還是曾跟他有過一夜情的俏護理師?
噙著一抹放肆的笑意,他只花半分鐘便放棄搜尋過去那些風花雪月的記憶。
要女人還不簡單,只要他溫柔一笑再朝對方勾勾手,馬上有一堆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今天吳沛馨跟姐妹淘搭機到香港血拚,正是他外出狩獵的好時機。
他邊朝外科方向走去,心裡邊盤算著今天工作結束後到夜店去,喝酒放鬆之餘順便找個辣妹開房間泡上一整夜。
蔣宜樺直到遠遠離開醫院大廳,進入藍棟大樓才敢停下腳步。
隱身在轉角,她雙手揪著裙襬,小臉佈滿驚懼之色。
那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如今在她眼中是個魔鬼,她不敢跟他太過接近,在想到對付他的辦法之前,她都必須離他遠遠的。
花了好些時間,蔣宜樺才從驚懼中恢復過來。
她快速前往復健科,一路上不斷給自己打氣凝聚勇氣,她不會永遠這麼怯懦無助,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機會給陶志緯和吳沛馨致命的一擊。
來到復健科A1203號病房,蔣宜樺終於見到了好友塗白洋。
她難掩激動的走上前看著坐在窗邊發呆的塗白洋,緩緩在她面前蹲下,發顫的小手抓著好友的手。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好友了。
前世臨終前,她最掛心的就是好友,生怕她會因失去依靠沒人照顧,看來她多慮了。
好友看起來很好,即使在聖誕夜出了那種不知名的意外,失去自理能力,她依舊被照顧得很妥善,臉上還掛著孩子般傻傻的笑意。
她離開後,是誰費心照顧白洋的?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凌然了。
似乎是應驗她心裡的揣測似的,身穿白袍的凌然適巧拿著病歷表進來巡房。
“白洋,今天又對天空發呆了,你每天看天空看不膩嗎?!”
渾厚低沉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凌然沒發現蹲在塗白洋麵前的蔣宜樺,他低頭翻閱病歷,在上頭振筆疾書。
闔上病歷,他昂首闊步走到窗戶邊,這才發現有個繫著漂亮頭巾,穿著跟拖鞋一點都不配的洋裝,從口罩上方露出一雙圓滾滾大眼睛的女人蹲在地上。
腳步驀地頓住,他眯眼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圓亮杏陣。
“你——”有一瞬間的錯覺,他差點把江圓圓的名字叫出口。
將滾到舌尖的聲音硬是收回去,他上下掃了對方一眼,這才認出這女人的身分。
“你來這裡做什麼?!”
被他一吼,蔣宜樺嚇得縮了縮肩,低垂著小臉慌慌張張的站起來。
“對不起,我、我是經過我爸允許才踏出病房的,我、我擔心白洋才會來看看她的狀況……”她驀地打住,不敢再說下去。
對上凌然困惑又質疑的眼神,蔣宜樺心喊:糟糕!
“你認識白洋?什麼時候認識的?怎樣的狀況下認識?”一個箭步殺過去,凌然眼神凌厲的盯著蔣宜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