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腿是麻了。
怪不得疼。
心裡罵了一句他媽的。
這什麼破夢。
昨天晚上開車回了家,就覺得冷,衣服都沒脫就直接進了被窩裡,哆哆嗦嗦的,記得半夜就開始折騰了,開始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他就覺得不妙,果然啊,早上就起不來了,迷迷糊糊的,知道徐明是來了,摸了摸他額頭,就在那邊打電話,過了一會兒,胳膊上就開始涼涼的,就跟有水進來了似的,他也知道那是打點滴,就是懶得把眼睛睜開,懶得動一下。
生病是一方面,鬧心又是一方面,倆方面加一塊,方方面面,直接把他弄得那叫一個堵啊,精神狀態一點也不好,就想著睡覺,身體疲了,那就好好睡,睡醒了好去醫院堵她。
光是睜眼睛就睜了好一會兒,等到適應光線了,張揚才發覺自己嗓子都要冒煙了,他全身懶洋洋的,感覺沒什麼勁,但渴啊,他醒了也沒人湊上來,那就證明徐明已經走了,也不知道他這助理兼經紀人是怎麼當差的,等他好了,非得訓他一頓不可。
猛地坐起來,剛要下床喝水,就看見個萌萌的後腦勺,張揚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
她,怎麼在這兒啊?
驚訝過後,就是驚喜了,張揚心裡那叫一個舒服啊,嗓子疼什麼的都不是事兒了,這都多少天沒看見她了,腦子裡想她就沒斷過,這可算是見著實體人了。
她這個大活人,到底是怎麼變出來的啊?
張揚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是聽見徐明給誰打電話,說他生病的事了。
電話就這麼通了?
輕輕摸了兩下她的頭,張揚也不敢貿然再動了,她這把臉都埋胳膊裡了,想看看都不行,張揚苦極生樂,這兩天煩惱一掃而空,嘴角上去就沒下來過,水也不去倒了,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人家後腦勺,好像多美似的。
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寧靜了,看到她這個姿勢,他又不禁回想起當年,那個時候啊,她也愛這麼睡覺,有時候借他的校服,好幾層疊一塊,就當枕頭似的,把臉往裡面一埋,就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她學習不太好,老師不喜歡她也都不管她,常常一睡一節課,下課了就出去買零食吃,再不就去孟左那熊他,搶東西吃。
他常常想,她的個性到底是怎樣形成的。
有時候很粗暴,有時候很可愛。很善良,但對欺負自己的人又絕不手軟。
如果她的性格柔軟一點,就那麼一點點,估計那時候,也會收到很多男生的情書吧,他有意無意的,也聽到過很多次男生討論她,說的話也都差不多。
都是說,哎呀,要是金燦燦性格不這麼暴躁的話,我還真挺想追她的,但是不敢啊。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事情而被退學,也許她就不會,那麼早就和他分開了。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有勇氣跟她表白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
重要的是現在。
他相信,她就是他命中註定的那個安排。
張揚又躺回到床上,餘光瞄到床頭櫃上的水杯,心裡讚了一句還好還好,小心翼翼的伸出胳膊,把水杯拿過來,也不管它涼不涼了,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嗓子舒服了不少。
側著身子,伸手無聊的玩她的頭髮,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圈,傻笑個不停。
她好像是老天爺贈給她的禮物,
房間裡面很靜,靜到他能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再次和她相距如此之近,想不到這個時間,居然是十年。
匆匆而過的十年。
那時候他也是離她這麼近,上課的時候,總是走神,嘈雜的教室裡面,往往他只能聽到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