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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佟婉柔正在掃院子裡的落葉,李氏在廚房做晚飯。
院門突然被推開,佟婉柔看見傅恆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捂著右肩的手指縫間,血流不止。
“啊!”
佟婉柔尖叫一聲,便趕忙拋開了笤帚,小跑著過去扶住了傅恆,六神無主的問道:
“相公,你怎會……怎會……”
傅恆不等佟婉柔說完,便環過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旁說道:
“別那麼大聲,入房再說。”
說著,便將整個人的力道全都壓在佟婉柔的肩膀之上,兩人踉蹌著入了房。
佟婉柔將他扶著坐在床沿之上,便急忙彎下腰檢查他的傷口,那一刀正好砍在傅恆的右肩之上,靠近手臂的地方,佟婉柔看見傷口,只覺得從未見過這麼多血的她開始腳步發虛,但內心的擔憂卻讓她告訴自己要撐下去。
替傅恆一同解下了衣衫,佟婉柔打來了水,用乾淨的毛巾替他清洗傷口。
“別擔心,傷口不是很大,沒事的。”
原本還在堅強,可是佟婉柔聽見傅恆這句話之後,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傅恆見狀也慌了神,不顧手臂的傷,就要去抱她,卻被佟婉柔閃了開去,一邊忍住淚水,一邊對他說道:
“你別動。”
傅恆這才乖乖的坐在床沿上,清理完了傷口之後,露出傷口的真容,然後就要包紮,可是他們家現在什麼都沒有,佟婉柔只好從自己的衣服內襯上撕了一塊布條,然後用傅恆隨身帶的金瘡藥粉撒了些上去,將就著替他綁住了傷口。
協助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之後,佟婉柔才想起來詢問:“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去城防營做事嗎?怎會受傷的呀?”
傅恆抬起左手,扶了扶她的臉頰,這才不打算隱瞞,直言告知道:
“這傷不是在城防營受的,而是為了保護外祖而受的。”
佟婉柔驚訝極了:“外祖?”
傅恆點頭,決定對佟婉柔合盤說出:“是的。這回外祖進京做了一回大事,他把九門提督鄂善給告了,說是鄂善受賄三萬兩,整個河道衙門都不清白,皇上龍顏大怒,當場就下旨囚了鄂善,外祖如今是腹背受敵,那日他與我說過此事之後,我便一直在暗中盯著,果然,在今日外祖從驛站出來上朝去的途中,就遭遇了刺客。”
佟婉柔只是聽著就覺得驚心動魄,不禁追問道:“那外祖如今怎麼樣?他老人家沒有受傷吧?”
傅恆搖頭,答道:“沒有,外祖現在被御前侍衛請入宮去保護起來了。皇上也猜到這件事過後,會有小人將對外祖不利,因此也早早派了侍衛暗中保護外祖。”
“原來是這樣。”佟婉柔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傅恆見她的眉頭仍舊緊鎖,剛想再安慰幾句,卻聽李氏在外喊道:
“婉柔,恆兒是不是回來了?快出來吃飯吧,飯都做好了。”
“哦,來了。“佟婉柔正要出去,卻被傅恆拉住了,對她說道:“我受傷和外祖遇襲的事,先別告訴娘,免得她瞎操心。”
佟婉柔想了想,如果婆婆知道外祖遇襲,相公為了保護他還受傷了的話,一定會更加憂心。
遂點頭道:“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再出去給你買些紗布回來。城防營那兒,這幾日能不能別去了,你這傷著,出去我不放心。”
傅恆站起了身,將衣服重新穿戴整齊,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其他還真看不出他哪裡受傷了。
只見他對佟婉柔搖頭道:“不行,城防營那兒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要去的。你別擔心,這種傷對於習武之人不算重的,我多加小心便是了。”
佟婉柔還想說什麼,卻被傅恆推著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