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中掙扎。
淳于月轉身去看那宜城城樓上已經消失的身影,怔怔的難以回神,柳莊平緩慢拍馬而近,朝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無奈的輕嘆一聲,淳于月調轉視線看他,笑了笑,毫不客氣道:這甘城就暫由你接管了!
柳莊平怔了怔,無奈抱怨:我還為交了差後也可以如衛兄一般重獲自由了呢!
淳于月冷冷的丟了一句“想得美!”,策馬重入甘城,柳莊平引馬跟上,有些討好道:賞頓美酒總該可以吧?
淳于月鄭重其事的想了想,淡然點頭:這個可以考慮!
柳莊平搖頭直嘆:真是一點也不體恤下情,怎麼當人公主的!
淳于月不屑道:你有意見?
柳莊平連連擺手,直說不敢,兩人就這樣說笑著入了城,而那滿地橫屍卻讓兩人的笑容都凝固了,這是淳于月親臨的第一場戰爭,當年內亂,她也不過出謀劃策,今時今日親見,倍感心酸,看著滿眼狼藉,血色灑滿城池各處,死的人,傷的人散亂一地,呻吟陣陣此起彼伏,血腥氣漫空撲鼻,這便是戰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想起了南宮逸作戰,無論是從容之戰還是艱澀之戰,他的人馬絕不丟棄戰友的屍體,撤退之時都會帶著自己的人回故土安葬,以示讓死去的人魂歸故土之意,再看看易祈幻,別說死的人,就是受了傷的也未曾被他帶走,散落在敵人的領地任其生滅,這到底是因為他非涼國人,才不珍惜涼國兵士性命,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對待別人的生命呢?
淳于月輕嘆一聲,吩咐姚傑道:將犧牲的淳于兵士全部帶回厚葬,至於這些涼國的兵士,你去問一下蘇落依的意見,若她要帶回就任由她帶走,若不然,就將死者與淳于士兵同葬,生者儘量醫治,傷好後願回涼國的贈送路資,要留淳于的,與淳于士兵一視同仁。
將一切安排就緒,柳莊平就強拖著她去賣酒請他,兩人買了十多罈子讓人搬上護城牆旁的高山之巔,對月飲酒,暢談幾年的人事變遷,淳于月問幻影現在過得可好,柳莊平道:這幾年她為了支援你,將夫家的家底掏了個乾淨,她夫君一句牢騷也未發過,有這樣的人作伴,能不好嗎?
淳于月仰天悵然:我這一生虧欠的人太多了,但願這有來世,可以讓我一一償還!
柳莊平搖頭嘆道:朋友之間何談償還,她也算你們三姐妹之間最幸福的了,這些年雖然艱難,到底有家有人可依,倒是香雪。。。
淳于月深吸一口氣,仰頭痛飲,眼淚漫下頸窩,放下酒罈,狠擦了一下眼淚:過兩日我打算去拜祭她,你可要同去?
柳莊平點頭:我聽見你跟蘇落依提出要借道去清風嶺的事,朋友一場,自然要去!
清風嶺是尤涼兩國接壤之處,現在歸屬北涼,經此一事,淳于和尤國算是徹底攤牌了,淳于月要去清風嶺,自然只能借道北涼了。
柳莊平見她滿心悲苦,不停的灌酒,忙找了個略開心的話題:雲風的孩子我見過了,長得很可愛,沐慈也知道了雲風的事,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淳于月越發悽然:哪裡該她跟我道謝,雲風的人生,終究是我給毀了!
柳莊平苦笑道:你就這點不好,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雲風身為淳于子民,為國盡忠也是他的心願,你為了替他保住性命,也盡了全力,又讓香雪照顧沐慈母子,已經做得夠好了。
淳于月知道他是寬慰之言,也配合著笑了笑,忽然從山下衝來一人,竟是孫承,他聽了兩人的對話,急匆匆的就跪在淳于月面前,焦急道:你們是在說雲將軍還活著嗎?
淳于月順著他來的方向看了看,姚傑正抱著酒罈笑嘻嘻的過來,有些抱怨道:公主也太偏心了,柳兄雖立了大功,我也沒少出力啊,怎麼賜酒就沒我的份,害得我只能厚顏的自帶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