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你們快去辦出院手續吧,我舍友們都在過來接我的路上啦。”
“馬上去馬上去,”老爸趕忙應著,“可算能不來這滿是消毒水味兒的地方了,我的鼻炎都快被燻復發了!”說罷臉都皺成了一朵菊花。
“哈哈哈!”我被老爸的表情逗得直笑,然後從床上起身跳下來,特乖巧地站在爹媽面前一鞠躬道:“辛苦爸媽了。”
“得了吧你,”老媽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瓜,“最受苦的就是你自己啦。你看這兩頭手臂,嘖嘖嘖,都腫起來了吧。疼不疼啊,能畫畫嗎?”
“沒事兒,”我輪著手臂打了個圈兒,“有點兒麻,不打緊,你們快去吧。”
等爹媽辦完了出院手續,我們仨正在病房裡收拾東西的時候,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麥小岑你偷懶了這麼多天我告訴你啊宿舍裡你桌子上的作業什麼的都堆成山了!”門還沒開全,標誌Xing地大嗓門就先聲奪人地飈了進來,王鬱寧嚷嚷著,推開門才發現我父母也在場,微囧地瞬間一秒變乖巧少女,細聲細氣地問候道:“阿姨叔叔好。”
我媽直接被逗樂了,給我使了個眼神兒,意思是你這舍友挺有意思的。然後回過頭去和藹一笑:“你好呀,是來接小岑的吧,這次多虧你們了,真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會不會。”王鬱寧趕忙擺手,“應該的嘛。”她身後陸陸續續走進來其他的舍友們,都禮貌地對我父母問了好,母親饒有興致地一個個問了名字,然後針對Xing地每個人都聊了幾句。聊完之後眼裡的羨慕讚許之情簡直毫不遮掩,當場就嫌棄地附在我耳邊說:“你看,就你最不好看了。”
我嘴角抽搐,老媽你這是在選美呢?
“哦對了,”王鬱寧湊到我跟前說,“宿舍還有個看家的,七七回來了。她說在宿舍裡給你準備好了接風洗塵。”
“啊?”我哭笑不得,“別又像是上次我和謝琳來的時候那樣啊,被你們嚇得夠嗆。”
“怎麼會,”王鬱寧擺擺手,“她跟我們都不是一個風格的,你去了就知道了。收拾好了嗎?”
“嗯,”我環視了病房一圈兒,就這麼個方寸大的地方,我住了整整九天沒挪過地兒,不過好在我在這裡想明白了一些事兒,放下了一些人,扔掉了一些過去。這個地方就變得……讓人又愛又恨起來。我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那張小小的病床一眼,彷彿看到上面仍舊坐著個普普通通的,眼睛大大的清瘦女生,在衝我微笑著揮手,無聲說著再見。
我知道,那是過去的我自己。
出了這裡,麥小岑就不是那個麥小岑了。從今以後,好好為了夢想努力吧。
我關上了病房的門,跟著父母和舍友們往醫院大門走去。清晨的走廊裡沒有多少人,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和外面正燦爛溫暖的陽光,我輕輕揚起了唇角。
我回來了。
回到畫室以後肯定是忙碌非凡,父母在巡視完一圈兒確認我生活能自理後,和老師們互相交流了感情道了謝,就踏上了返程的路,臨走前母親大人給了我一個鼓勵的擁抱,難得鄭重的語氣溫柔地說著:“女兒加油,老爸老媽等你好訊息。”
“好。”我笑著答應完,目送他們離開了畫室,兩個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單純站在我邊上,戳了戳我的手臂好奇道:“是不是有點兒腫?你休息一天吧,這樣畫不了畫吧,你到底是掛了多少瓶啊?”
我收回視線來甩甩手:“沒事兒,看上去有點腫而已,不疼的。我休息一下午就好啦,晚上就上課吧。不是後天就考試了嗎。”
單純拍拍我的肩膀:“別太逞強哦。不行的話就跟我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