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馮公公,她又膝行到老皇帝腳邊,抱住老皇帝的大腿,哭嚎起來:「陛下,冤枉啊,臣妾從沒想過謀害陛下,是太子誣陷臣妾」
貴妃這會兒披頭散髮的,沒上妝的臉憔悴不堪,大冷的天,僅穿著中衣,披著斗篷,一路被人從宸清宮押解到乾清宮,於是本就受了驚嚇的她,壓根抵擋不住寒風的侵襲,一進暖閣就感覺身體陣陣發寒了,此時再一哭嚎,鼻涕眼淚根本不受控制,看起來別提多狼狽了。
剛剛老皇帝在聽馮公公告發貴妃時,就不死心地看過了手裡的書信,他順手展開的,正是段青羽特意放到最上面的那封,裡面貴妃的用詞格外露骨,老皇帝看得一陣氣血上湧。
到了這個地步,貴妃竟然還敢喊冤,當他這個皇帝是傻的嗎?
老皇帝氣怒之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腳將貴妃踹倒在地,而後抖著手,指向她:「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話未說完,老皇帝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地朝後倒去。
「陛下!陛下!快傳太醫!太醫!」
乾清宮暖閣內頓時亂作一團。
第18章 雙兒原配逆襲
值夜太醫趕來乾清宮時,貴妃已經被人堵上了嘴,關到偏殿去看押了起來,而禁衛軍們也都退守在了大殿之外。
暖閣內,守在皇帝跟前的,除了太監和宮女,就只剩下了太子和北安郡王。
原本段青羽也應該在場的,但是剛剛一名負責監視承恩公府的侍衛跑來稟報,承恩公意圖逃跑,被他們當場抓獲,段青羽聞言,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便和太子報備了一聲,而後直接離開了乾清宮,跟著那個傳訊息的侍衛去了天牢。
承恩公謝翰採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相對來說還算乾淨的牢房內,段青羽見到他時,他身上穿著玄青色廣袖深衣,並沒有換成囚服,負手而立的樣子,依然保持著世家子的風姿儀表,完全不像一個階下囚。
「沒想到,我最後會輸給你們兄弟。」謝翰採隔著柵欄看向段青羽,嘆息著說道,「皇室的血脈,果然沒有那麼容易除盡。」
「你和皇室有仇?」段青羽聽出了承恩公話中的意思,但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據他所知,謝家和皇室之間,可從來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謝翰採自從收到貴妃被抓的訊息後,就知道自己已經沒了翻身的可能,所以這會兒他也沒有浪費唇舌去狡辯,很乾脆地就將自己隱藏了三十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我雖然是謝家子,但卻不是出自京城謝家,而是三十多年前,被先帝扣上了莫須有罪名滿門抄斬的那個謝家。」
「三十多年前?」段青羽想起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前,對太子提過的一個請求,立馬追問道,「鎮國大將軍是你什麼人?」
「是我的祖父。」謝翰採愣了一下,沒想到三皇子竟然知道鎮國大將軍,自從先帝下令,將他們謝家滿門抄斬之後,整個大豐國內,敢提起他們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原本他以為,像三皇子這樣的年輕人,根本不知道大豐國曾經有一個功勳蓋世的鎮國大將軍呢。
「外祖父和外祖母重病臥床時,特意將鎮國大將軍的事跡講給了我和太子聽,他們還告訴我們,當年皇爺爺只有父皇一個兒子,未免父皇登基後坐不穩皇位,皇爺爺才誅殺了功高震主的謝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希望太子將來,能夠還鎮國大將軍一個清白,讓忠魂得以安息。」段青羽面色複雜地講出了當年的往事。
謝翰採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苦笑著說道:「我父親曾經救過爹孃一命,爹和娘後來便救了我,又將我養大,我一直以為,我給爹孃養老送終,再護持你們兄弟倆十幾年,就算是報了他們的恩情,結果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恩情易還,但他們給予我的父母之情,我卻是再也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