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這一刻,沈茜忘記了吐槽,猛然間一怔,倏地抬起頭來。
他說什麼?
南橋?
他的妹妹叫南橋?!
沈茜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在數百人的大禮堂裡鶴立雞群。
室友被她嚇了一大跳,拉著她小聲說:“幹啥呢幹啥呢,人家在講話,你幹啥啊?”
沈茜比較毛躁,愛說髒話,動不動像個男人一樣擼袖子拍桌子。室友怕她聽講座聽得不耐煩,要公開造反。
她卻跟傻了一樣忽然間開始上下揮手,吸引臺上人的注意。
“喂,沈茜你中邪了?”李倩死命拉她,“公眾場合不要跳廣場舞好嗎?”
“臥槽,系主任在瞪你,系主任——”
臺上的男人看見了沈茜,人群之中,胡亂揮舞雙手的她格外引人注目。
“請問那位同學有什麼問題嗎?”易嘉言停了下來,微微抬頭望過來。
沈茜開始激動地大聲嚷嚷,可是離主席臺太遠了,她沒有話筒,臺上的人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她急匆匆地越過擁擠的人群,朝主席臺的方向擠過去。
“讓一讓,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走得太匆忙了,快到主席臺前時踩到好些人的腳,被踩的人好像有點不滿意,刻意不相讓。
情急之下,沈茜爆了粗口:“你他媽擋什麼擋啊?讓我過去行不行!”
嚇得對方一愣,不由自主地縮回了腳。
因為所有人都在注視她,所以全場都很安靜。而她的聲音太洪亮,就連臺上的男人也朝聽見了。
她費力地越過人群來到他面前,情緒激動地說:“南橋是你妹妹?是從吳鎮來的南橋嗎?瘦瘦的,不太愛說話的南橋?大概這麼高,總是留著劉海,愛看書,不愛吃苦瓜,動不動就臉紅,怕蟑螂怕得要死,但是不怕老鼠……”
她噼裡啪啦說著一大堆。
系主任的臉都要黑了,卻見易嘉言詫異地看著她,終於問了一句:“你認識南橋?”
沈茜都快哭了。
“我他媽不止認識南橋,我還要揍死她這沒良心的傻逼丫頭,操!”
易嘉言:“……”
***
那天夜裡,南橋端坐在餐桌前,與媽媽和易叔叔一同等待著易嘉言的歸來。
他上午才從國外回來,下午就應邀去A大發表演講。她本想去看看他,第一時間和他說上幾句話,卻無奈下午課滿,逃都逃不掉。
她伸長了脖子望著大門的方向,盼著他快些回來。
終於,大門口傳來開門聲。
她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呼吸也不由自主亂了節奏。
門開了。
年輕的男人拎著行李箱走了進來,哪怕風塵僕僕,卻依然氣質出眾,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的視線越過父親,越過繼母,直直地停留在南橋面上。
南橋幾乎連心跳都要停止了。
下一刻,他忽然側身,讓出了身後的人。
一頭扎眼的板寸,凌厲出眾的五官,還有那雙充滿怒氣和感情的眼睛。
南橋的眼神驀然一動,整個人都震在了原地。
“沈,沈茜?”
大門口,那個像女漢子似的姑娘鞋都不換地衝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著:“南橋你這個沒良心的傻逼丫頭!你他媽一聲不吭把我扔了,看我不打死你!”
一室寂靜,媽媽和易叔叔震驚地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生,大門口的易嘉言幾乎忍俊不禁。
而沈茜氣勢洶洶地一路殺到南橋面前,正準備朝她腦門兒上重重地砸幾下時,卻猛然間看見了她泛紅的眼眶。
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