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正在用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察覺我回來以後,盯著螢幕的眼睛沒有動,“回來了?”
“恩。”我點頭。
“發個彈音給我聽聽。”他一邊打字一邊說。
對於這個任務,我更加欣然接受了,洋洋得意地秀了一秀自己的成果。
他的手指停下來,轉過頭看我,笑了,“學得挺快嘛。”
我不屑地扭頭,“全靠我聰明。”
他說:“值得表揚。”
我開始沾沾自喜了起來,“那是。”
“上次考試,我就想你肯定是個好孩子,只是誤入歧途了,所以才沒把你報上去。”他突然說。
我心裡咯吱一下。
上次考試……
他居然記得那件事,而且還記得我,難怪對我陰陽怪氣的。
(木頭說:小桐啊,人家慕老師對你是循循善誘,渡你回到正道,哪兒是陰陽怪氣……)
“哦,原來你就是那位巡考員老師啊。”我故作吃驚狀,免得他以為我故意裝著和他不認識,還暗地裡數次詛咒他。
“我還以為,我化成灰你都認得呢。”
“哪有。”我心虛地說。
他很正經地凝視了我,良久後淡淡說:“今後可一定要好好學習了。”
我望過去。他那副淺色的瞳仁,幽暗中透著種沉靜,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畫。
其實現在細細想來,是我不對在先。
作為一個名牌大學生而且思想上積極追求上進的我,居然考毛概也作弊。被他逮到,雖說有點冤枉,但是罪證確鑿,無可反駁。老師他老人家沒有舉報我,而是就到他那裡為止了,讓我繼續以清白之身在大學校園裡學習。當了我的俄語老師後,知道我有發音缺陷,一直監督鼓勵,言傳身教。
而我不知恩圖報,還懷恨在心。
“怎麼了?”他問。
“老師,我對不起您,以前不能體會您的用心。”我良心發現,感動備至。淚眼婆娑地一抬頭,發現他不知不覺地離開座位,站起來,已經走到我跟前。
“沒關係,理解我這種為人師的心情就好。”
“恩。”我決定和他和解。
“同學,”他低下頭來對我盈盈笑道:“難得你終於體諒到老師苦心,那你去把這辦公室的地給拖了,然後擦門、窗、櫃子和桌面。”他指了指四周,柔聲補充:“要是可以,把窗簾取下來,拿回寢室洗了也行。”
語畢,又回到桌子前繼續擺弄他的電腦。
我頓時錯愕,一時間消化不了他剛才下達的那些命令。
“同學——”他尾音上揚,“還不快點,過了十點四教就關電閘了。”
同學!同學!又是同學!
要知道,我最痛恨別人叫我同學。
大學裡不流行喊美女帥哥,一般稱呼都是“同學,如何如何……”,“同學,你怎樣怎麼樣……”,一般我情況下我就忍了,但是要是遇見哪個男生多喊幾次,我就要發毛。
偏偏慕承和整天同學長同學短的,若不是礙於師生情面,我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開始白霖他們都不理解,我為什麼如此反感這個純潔而又親和的稱謂,當後來某一天無意中將我的名字倒過來唸,才恍然大悟。
因為小學老師的一次口誤,而變成了我的專屬綽號。同學二字,一度成為我中小學時代的心理陰影。
慕承和卻跟故意似的,誠心挑起我的傷心事。一般情況下,他對我的不外乎三個:同學!課代表!還以及課代表同學!
瞪著他的背影,我恨不得從他身上剜兩斤肉下來。
回憶起他的所作所為,我真想問他:“老師,你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