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軟榻一旁凹陷下去,孟庭華抬頭忽然一看,原來是楚景榮近坐在了她身旁,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幾乎可以映得出自己此刻的樣子。
楚景榮的聲音難得的溫柔:“我不嫌麻煩,只是希望你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聞言,孟庭華忽然鼻子一酸。
她點頭,眼睛明慧地瞧著他:“嗯,在我能正常走路之前,我一定不會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楚景榮似乎鬆了口氣,嚴肅的臉色溫和了許多,他眼睛低垂瞧著孟庭華被紗布緊包成粗棒子的手臂,有些輕緩道:“還疼嗎?”
她搖搖頭,誠實地回答:“放心,一點都不疼。”孟庭華想,比起戰場上奪人命的刀光劍影,這點小傷真的是不足掛齒。
楚景榮扯出一笑:“那就好。”
“那位婆婆整日咳嗽,我與笙竹看著不忍心,聽聞山裡有藥材可以止咳,所以才決定去去便回,哪裡曉得,遇見了狼群。”孟庭華聲音弱弱地,目光有些心虛地躲閃。
楚景榮臉沉了沉,知曉她在演戲卻也不點破,至少還是得為這位孟小姐保全戲份的面子。
他淺淺笑意略起:“那好,今日你好生安歇著,估摸著徐之謙也快到了滬蓮山腳,我擇日會讓他給你看看這些傷口。”
她點頭應著,楚景榮這才走了出去。
孟庭華重重地撥出一口氣,那個冷世子還好沒怎麼發火。
哪裡曉得那位世子又原路返回了,孟庭華面色有些驚愕地瞧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楚景榮薄唇一抿:“我覺得不該再這樣放縱你了。”
“什麼意思。”
“日後凡是我端上來的藥你都得給我按時吃下去,不準倒了。”他淡淡地命令她:“傷要是好不了,那就回去好好面見孟將軍吧,我倒想看看他會怎麼罵你。”
孟庭華憤怒地瞪著氣定神閒的他。
“所以孟庭華,”楚景榮又喚了她全名,明明聲音很細小,卻潛藏著深沉,光影下的他說:“日後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戒備,我不會害你,真的不會。”
這語氣,好似有些懇求。
孟庭華笑了笑,靜靜道:“我才不信。”
這裡,她誰都不信,她甚至不敢相信她自己。
接下來的一天,楚景榮如約將徐大夫請過來醫治她的傷口,只不過自從前晚上之後,孟庭華再沒看見過那位世子的身影。
徐之謙平日裡就喜愛喝酒,尤其是花釀的珍酒,抱著酒罐三天都不肯放手,就怕有人搶了他的命根子。
上輩子因著父親與董奕琿的原因才上了山求見了徐之謙的真容,知曉他喜愛美酒,帶了好幾罐子釀花酒才讓徐之謙鬆手為她治好了腿疾。
但這一世,沒料到是楚景榮從中間做的人情。
長途跋涉來到滬蓮山,徐之謙的腦袋倒是清醒了不少,這一天下來是專門給她開了幾副藥方子後才去了住處歇下。
“多謝徐大夫。”
徐之謙醉眼朦朧地側瞧著孟庭華,流光反轉,許久才搭話:“你這個人,我徐之謙信不過。”
孟庭華一笑,沒答話。
“楚景榮從未有過如此反常的舉動,居然花得起時間體貼一個女人,呵,他那是昏了頭將你照顧得如此周到。”
“徐大夫,世子他是因為沁伯母的所託才照顧得我,你別多想才是。”
“多想?”徐之謙斜睨著她,緩口道:“楚景榮與沁夫人感情並不甚好,你認為他會因為沁夫人的一句話而將你從皇城送到了這裡?想都別想,楚景榮他那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孟庭華聽聞心一顫。
“復原也要花把來多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