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並不歡輕鬆。
“老夫人,前面擁堵,需緩些前行。”馬車停了下來,盛夏透過簾子的縫隙睨見人群紛湧地往同一個方向趕去。
他們的臉上盪漾著悲傷,像是在奔喪,穿著素衣,挎著祭品。
盛夏還不知,她那燒焦了的“屍體”在晨曦初升時就被掛在城樓之上,那來來往往的素衣百姓,大多是前去祭典她的。
不論蕭啟瑞給了她什麼罪名,那些燕京城的百姓篤信她就是蓮花神女,且對她作為天牧國皇后期間所做的那些事感懷在心。
試問天下間,有哪個皇后會冒著風霜為百姓們擺醫攤,又有哪個皇后會化身郎中去救治患著瘟疫的百姓?
唯有他們的蓮毓皇后這麼做了。
原本一刻鐘的路程,馬車走了足有半個多時辰,越臨近城門口是越是感覺得到漫天的傷悲壓城。
“馬車內是何人?”守門的侍衛將西巖攔下,西巖堆著諂媚的笑臉,好聲好氣地說:“裡邊是我家老夫人,鄉下的侄子病了,她去看望。”
侍衛掀開門簾,易容的盛夏低著眉目,臉上的疤痕已被人pi面具遮掩,她沒開口說話,侍衛想問什麼,西巖悄悄按住他,從袖子裡掏出一碇碎銀子,“官爺,老夫人體虛受不得風。”
侍衛收了銀子,立刻放下門簾,示意放行。
馬車出了城門口反而寸步難行了……
官道上、城樓邊,滿目望去皆是身著素衣的百姓,成百上千人聚集在此處卻沒有喧譁,只是天空凝著一片氤氳和嗚咽,和這好天時形成截然相反的對比,更看得人心裡沉鬱。
盛夏掀開手邊的簾子,順著他們跪拜的方向望向城樓。
呵,那不是她麼?天蠶絲制的鳳袍披身,鳳冠覆在燒焦了的頭顱上,一根紅綢緞將她懸掛在城樓之上,灰色的城樓更映襯了這樣明豔的色彩,彷彿這扇門便是地獄的入口,妄入者的下場就與她一樣。
這樣醜陋的屍體連她看著都心生厭惡與恐懼,不願再去看第二眼,而這些淳樸的百姓們卻仍對著她的“屍體”祈禱、叩拜。
“我聽說蓮花神女以身救國,為了黎民百姓遁入阿鼻地獄,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神女她一定是回仙界了……”
“聽說南越國不打了,退兵了,都是神女
的功勞啊!”
細細的碎語入耳,已泛不起她心中的波瀾,放下簾子那一瞬她瞥見瞧見遠方山丘上的幾抹身影,心裡一窒,對著西巖道,“停一下。”
西巖雖然謹慎,卻仍是停下馬車,盛夏並沒有下車,只是坐在窗邊凝視著山丘,晏文欽帶著衛子琪和雪狼站在那兒。
他似乎知道她今日出城……
衛子琪抱著雪狼傷心地哭泣著,雪狼靜靜地望著馬車,盛夏幾乎肯定,雪狼發現了她,還好它卻沒有朝著她撲過來,否則定然會引人側目。
“走吧。”盛夏還是放下了簾子,終須一別,他們的情怕是此生都還不了了。
馬車駛出燕京城,馳騁在官道上。
去年初冬,她十里紅妝入宮門,今年初秋,她一身狼狽逃離了燕京,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嗷嗚——”狹長的狼嚎驚嚇了拉著馬車的駿馬,驚慌地馬蹄使得馬車左右搖擺。
盛夏掀開門簾,西巖正拔劍,雪狼擋在路中間,嘴裡叼著一張宣紙,攔住了馬車。
“別傷它!”盛夏在西巖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蹣跚地走到雪狼身邊,雖然她的容貌變了,體態變了,但雪狼仍嗅出了她的氣味,亦不敢親暱地靠近她,只將那宣紙放在地上,“嗚嗚”了兩身,竄入草叢中。
雪狼,是怕她被人發現……
盛夏拾起宣紙,回到馬車裡,任西巖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