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扯淡。」田樂嗤他。「我怎麼覺得你幸災樂禍呢?她是不待見我,也沒多待見你吧?」
這下輪到李宥樂了,田樂嘲諷他,他也不惱,笑著說:「比你好點。」
「餵你們不是吧,田導和宥哥以前都是我很欣賞的人,而且你們不是知交好友嗎?怎麼還開始爭風吃醋了?」何立楊說。
李宥拱拱田樂的胳膊,「他說以前很欣賞你,意思是,現在不了。」
田樂不接這茬,轉對何立楊說:「知道原始時代男人為什麼不交朋友嗎?爭奪女人是刻在男人基因裡的東西。」
何立楊猛搖頭,「不懂。」
「不懂正常,你對愛情的理解還不夠。」
「田導你講人類文明我可能真不懂,但愛情這種事情,我覺得我比你們懂。」何立楊臉上洋溢著自信,「至少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你太容易放棄了。」田樂評價道。「太容易放棄的好感根本不能稱之為好感,就是一下子上頭,又一下子下頭。」
「那人家對我沒好感,我總不能一廂情願?愛情不是兩情相悅的事情嗎?」
「不對,愛情的發生可能偶爾是兩情相悅,但也有日久生情。」說到這裡,田樂臉上浮現促狹的笑意,「日久生情的日字,動詞和名詞都成立。」
田樂說的這番話,李宥聽得發笑,何立楊始終是一頭霧水。
34、
愛情是什麼,文景韻第一個討論物件是張妄。
仍然是在高中,文景韻不斷收到表白。張妄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文景韻說沒有。她說的是跟她表白的人裡面沒有。
張妄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文景韻想了想,說:「聰明上進的。」
張妄當時聽完笑了,「這不是我嗎?」
文景韻故意擠出嫌棄的臉,卻不敢開口說話,怕洩漏天機。
那時張妄和她一起坐在小區石砌的桌球檯旁,大概是夏秋之交的傍晚,夜風習習,張妄仰頭看天空入神。文景韻突然心思一動,轉問他:「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有女人味。」張妄答得飛快,飛快到讓文景韻感到幾分錯愕。錯愕之後,浮上文景韻心頭的是受挫。
「有女人味」這個形容詞離她太遠,分明不是她。而他說得這樣快,像是心裡已經有一個具體的人物,他只是描述出來。
「你有喜歡的人了?」文景韻沒忍住立刻問出來。
「嗯。」
「誰?」
「你不認識,——也可能認識。」
「你說名字。」
「不想說,反正她不會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你……表白了?」
「我就是知道,不用問。」
那會兒聽他說話,文景韻心裡悶得發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覺得當下的場景特別不真實。
他什麼時候跟一個「有女人味」的女生有了接觸?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們認識多久?張妄到底喜歡她有多深?
「不怕分心影響學習嗎?」文景韻最終只是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我問你,喜歡一個人,怎麼會影響學習?」
「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你會鬱悶,總想到她,心情不好,這還不分心?」
「我可沒指望她喜歡我,哪來的鬱悶?」
「你不指望她喜歡你?」
「對啊。我喜歡她是我的事。」
「可是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嗎?」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喜歡又不是。」張妄語氣輕佻,「何況,我可不止喜歡她一個人。」
文景韻被這大膽的說法震住,幾乎是瞠目結舌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