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
其次,需要晏老師能將身體舒展開。
秦安安想了一圈,最合適的地方就是她的浴室,她浴室裡的浴缸正圓的,足以泡下一條成年的雄性寬吻海豚。
浴缸放好水,秦安安也用符筆蘸著硃砂,在瓷磚上畫好了結契陣法。
「還需要八滴血。」
秦安安站起身,從頭到尾將海豚看了一遍,沒找到合適下手的地方,「晏老師,你覺得哪裡比較不怕疼?」
海豚的嘴搭在浴缸邊,聞言又向上湊了湊,將左右兩側的胸鰭也搭了上來,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馬上就好,晏老師,你忍一下。」秦安安右手聚起一團靈力,化作鋒利的冰刃,在海豚右側胸鰭根部隔開一個小小的口子。
接著又將刀刃轉了個方向,割開自己食指指腹。
一滴滴血分別從他們的傷口處飛出,順著乾坤八位,沒入陣紋當中。
陣法啟動,陣法內外像是被分割成兩個世界,在陣法內這個小世界裡,一人一海豚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秦安安按照御獸宗傳下的法訣,心底默默唸誦著締結靈契的誓言,當唸完最後一句,再睜開眼時,便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連繫出現在自己與海豚之間。
「安安。」清冽的男聲在秦安安識海中響起。
是那道曾在上課時聽過許多次的聲音。
靈契結成了,秦安安松下緊繃的心絃,對著面前浴缸裡的海豚,露出一抹淺笑,打招呼道,「晏老師,以後請多指教呀」
然而結成靈契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議如何奪回身體,也不是分析什麼陰謀論,而是齊心協力將浴室裡的硃砂痕跡洗掉。
不然要是有人進來,怕是會誤以為自己闖入了兇案現場。
海豚用雲靈訣聚起一道水柱,沖洗著浴缸旁的陣紋。秦安安拿著花灑頭,蹲在地上沖刷另外大半邊,遇到難以去除的痕跡,再用靈力化水反覆沖洗。
「晏老師,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九月的?五年前我遇到的也是你嗎?」秦安安邊沖邊問。
「是我。」
海豚凝聚水柱的動作停頓下來,晏君澤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五年前是我,給你上課的也是我。」
他解釋說,「五年前是我第一次靈魂離體,之後每年的那個時候,我都會靈魂離體一段時間,短則日,長則一個星期,我原本以為這次也會和之前一樣。」
卻沒想到,這一次,靈魂離體後就再沒有回去的跡象。
「那你每次回去後,有沒有靈魂離體那幾日的記憶?」
秦安安想了想,又換了個問法,「或者你身邊的人,有沒有發現你靈魂離體的時期,有過什麼不同尋常的行為?」
「沒有。」晏君澤語氣沉重,「據我瞭解,之前我每次靈魂離體的時候,身體都會陷入昏迷,在這過程中從沒有踏出過家門,也沒有和人交談過。」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從來沒有假想過,自己的身體裡會住進另外一具魂魄。
對方顯然早就做好了長久的謀算,才能在將他的靈魂徹底驅逐之前,不顯露出絲毫徵兆。
「晏老師,你剛才說已經有懷疑的人了……搶奪你身體的,是什麼人?」
「我也只是猜測,可能是我二叔二嬸。」晏君澤以前沒懷疑過他們,他甚至不太相信,世界上還有『換魂』這麼離譜的事情。
直到最近跟在秦安安身邊,見識了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才知道這世界遠沒有普通人眼中那麼簡單。
他說,「先前我沒想過是他們,但昨天那條新聞裡,我祖父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可能已經看出了些什麼。」
要是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