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何罪之有?”
衲敏隔著三步,站在雍正面前,“臣妾有兩條罪。其罪一,私見外臣。就在剛才,臣妾見了刑部尚書、侍郎。”
雍正“嗯”一聲,表示知道,問:“皇后為何見他二人?”
衲敏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為了臣妾的第一條罪。皇上,臣妾騙了您,請皇上治罪!”
雍正皺眉,“何事騙朕?”
衲敏含悲忍淚,跪在御前,一面陳詞,一面哀悼:我可憐的膝蓋喲!
“皇上容稟。臣妾這三天以來,其實,迷迷糊糊,是知道的。臣妾知道,弘暉——弘暉他,已經沒了。不僅沒了,而且,沒了二十年了。臣妾更知道,天天來陪臣妾的,是弘時和他媳婦。臣妾並非完全不記得。臣妾,只是,不願意記得。臣妾不僅騙了皇上,也騙了自己,騙自己,騙自己認為,弘暉沒死,他還活著,他娶妻生子了,他出宮開府了,他——他活的好好的。臣妾騙自己,還拉著皇上一起騙自己,拉著弘時一起騙自己。臣妾,臣妾甚至想,這輩子,就這樣騙下去,或許,弘暉他,他就活了,就活了!……”
衲敏一面說,一面哭,一面在心裡祈禱:烏喇那拉皇后,我盡力了,往後,就看你男人了!
衲敏禱告一遍,收了眼淚,接著說:“可是,臣妾,不能這樣做。臣妾可以忘了弘暉沒死,可臣妾,不能忘了臣妾是皇后,是一國之母,臣妾,更不能忘了,那身為中宮之主的責任,和要承擔的義務。當臣妾看到小寶和固倫公主來請安的時候,臣妾明白,臣妾更不能忘了,身為母親的天職。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為了一己之私,連著三天,拉著所有人說謊。為了一個兒子,而忽略了所有兒女。這不是一個皇后應該做的,也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臣妾知錯了,請皇上責罰!”說著,叩頭不起。
雍正聽完,動容惻然,站起來,親手扶起皇后,替她擦了臉上淚珠,挽著她的手,半晌,方說:“皇后,你——你的手,怎麼還這麼涼啊!”
衲敏“啊”一聲,隨即低頭,“多少年的毛病了。總也好不了,好在,還不礙事。”
雍正皺眉,“手腳冰冷,是氣血不足。怎麼能不注意呢!朕不是命人給你調理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
衲敏點頭,又搖頭,“何必,為臣妾待罪之身費心?臣妾,當不得皇上如此敬重!”一面說,一面就要抽出手去。
雍正冷斥,抓緊皇后一雙手,“一國之母,怎麼當不得朕一個‘敬’字!你若是待罪之身,那害死皇子的人可不就該千刀萬剮了!”
“皇上?”衲敏抬頭,“可是弘暉之事有結果了?”
雍正搖頭,“還沒有最終結果,刑部正在尋找當年證人。不過皇后放心,朕的嫡長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朕,定然要給他一個交待!”
衲敏點頭,又哭起來,“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算給打入冷宮,也毫無怨言了!”雍正,你分明已經知道真相了,還給姑奶奶裝!
“皇后——”雍正無奈,“朕不怪你!你心裡難過,這麼多年,老壓在心底,畢竟傷身。要是你能因此宣洩出來,朕,只會高興。又怎麼會怪你呢?”
“可是,要是御史上表彈劾?”
“皇后偶遇外臣,問些民間戲文,又有什麼好彈劾的呢?更何況,皇后並未親問,中間,還有皇子代為傳話。諒那些御史,也不敢隨意議論。”
衲敏頷首,“多謝皇上。”心裡抹汗,雍正啊,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
弘時在偏殿等了半天,方才有小太監傳旨召見。
跟著進了大殿東書房,就見靠南炕上,皇父、母后並肩而坐。弘時看著刺眼,低頭行禮,“給皇阿瑪請安!給母后請安!”
雍正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