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挑了一下眉眼,放下手上的扇子道:“我哪裡說錯了,你居然還有臉瞪我,若換做我是你只怕這會兒早就懸樑自盡了。勾引將軍,你還真是有膽!”
“胡鬧!”夏志義怒拍桌子:“跪下!”
夏芝研低頭咬住下唇,這輩子還從沒跪過什麼人呢,如今來就被人弄了個下馬威,可惜她偏偏還無法反抗!手藏在寬大的袖籠裡,僅僅的握成拳頭,真是人在屋簷下比的不低頭。
狠了狠心跪了,反正就當跪死人,夏芝研道:“對不起,是女兒一時糊塗,還望爹爹寬恕!”
夏志義喘了幾口氣,胸腔上下起伏:“我沒有你這樣膽大包天的女兒!”他氣頓了頓,顯然氣得不輕。
大夫人白氏輕聲說:“算了,孩子年紀小,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再說這事兒不像是研兒做出來的事兒,估計是受人誘拐的。”
這算是給她個臺階下,只要她把這事兒推脫在別人的身上這也就過去了。反正什麼事兒都可以用年紀小不諱世事所敷衍!
大夫人為人做事兒滴水不漏,就連爹爹夏志義也忍不住投來一個讚許的眼光。只要推脫給下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到時候隨便拉兩個小廝過來頂崗處罰,家裡的顏面就可以保全。
夏芝研自然聽得出大夫人話中的含義,低著頭剛想要應答卻被二姨娘安氏搶了先:“小什麼小,今年已過了十六,若是在鄉下都可以成親了,她這樣做敗壞的可不是她自己,是咱們整個夏家,到時候別人會怎麼以為咱們家,家裡還有好幾個丫頭沒有許配,若是這樣誰還肯跟咱們家結親”
安氏出口咄咄逼人,原本豔麗的模樣眉毛橫飛頓時有種狠辣的味道,尤其是那雙大眼睛一瞪,那骨氣勢更是撲面而來。這次針對的不單單是夏芝研,甚至話裡話外還給大夫人圈裡了,她是當家主母,能出這樣的事兒多半是管教無方,如此收拾夏芝研的時候就可以狠狠給大夫人一個回馬槍。
大夫人最是玲瓏心腸,原本笑臉頓時僵住了。看了一眼安氏!只是安氏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竟全然不顧大夫人,如此張狂的小妾當真是少見。
原本略有緩和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夏芝研深呼吸了一下道:“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請爹爹念在女兒一時糊塗的份上饒恕女兒!女兒知錯,保證絕無下次!”
夏志義心中氣憤,他現在是正六品的文官,相當於後現代的一市之長,他官場上人緣不錯,再加上家裡肯出錢巴結上司,兩三年內更是有望再提一提官職,別看六品的官職也不大,但這裡可是在京城呀,天子腳下的官職就是比那些貧困疾苦的縣級要強上的多。
如今出此事太過丟人!他氣不大一處來。再加上安氏一直在旁邊添油加醋煽風點火,這火氣難免越燒越旺:“家門不幸有你這樣的掃把星,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事,我若不重重罰你。如何管教這滿府的下人。來人,那來棍棒家法處理!”
夏芝研頓時無力的跌在地上。這男人毫無一點舔犢之情。雖說古語有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這種事情也只是聽聽,哪裡會有人真的較真。所謂家法亦如是。通常都是對家中奴僕所用,別說她大病初癒此刻身體還軟綿無力,就算是活蹦亂跳的小夥子生生的捱了一通家法都會倒地不起。
道歉
大夫人頓時勸:“老爺,萬萬不可,研兒身子嬌弱怎經得起家法呢!請老爺念在我的面子上饒恕了她吧!”說完她起身竟直直欲跪!
她不是夏芝研的生母卻處處維護著她!果然有一家主母的風範。
夏志義伸手攔住了原配夫人,嘆道:“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若說看她被罰最開心的人大概就是安氏了,以前就看著個小賤人不順眼,好幾次竟然出言頂撞,也不瞧瞧她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