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鬱兒站直了身子,嘲諷的看著她,“我們南召的規矩,新婦承寵後都要跪在綴滿紅棗,花生和蓮子的氈墊上,行叩拜之禮,喻早生貴子之意,皇帝表哥有一半的南召血統,他的妃嬪自是要遵循這個傳統,可盈貴人倒好,居然汙衊本郡主拿了針氈給你!”
“郡主誤會了,臣妾只是……”被她這一通訓斥,月盈一時竟找不出辯駁的話來,她這般敏感,也是因為在西越的時候,曾見衛皇后以同樣的方式要求剛被廢黜的葉皇后對她行跪拜之禮,那上千根銀針刺入膝蓋的疼痛,她光看著就毛骨悚然,即便之後如何細心調理,葉皇后的膝蓋上還是落下了病根,再無痊癒的可能,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看向與她一同進來的清舞。
而清舞只是靜立一旁,冷眼旁觀著她二人的對峙,不置一詞。
在她看來,若是月盈連一個幼稚輕狂的小丫頭都搞定不了的話,就更不要說她能夠遊刃有餘的應對宮裡那些源源不斷的明槍暗箭了。
看著關月盈窘迫的樣子,言貴妃收緊了手中的木簪,微眯了眸子,“盈貴人當真是出身名門,竟連本宮和南召郡主都不放在眼裡!”
“臣妾不敢……”月盈已是忍到極致,這幾個月來,她始終無法忘記,自己在雜役房的那段日子,就是這個可惡的女人讓那些狗奴才們肆意欺辱她,若不是怕暴露自己的武功,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才不會忍氣吞聲到現在。
“你不敢?”言貴妃站起身,緩緩下了玉階,走至她跟前,質問道:“那又是哪個膽大妄為的丫頭在皇后娘娘的寢宮裡勾引聖上的?”
“你……”
“你什麼你?一個小小的貴人也敢用這種語氣和言姐姐說話?”上官鬱兒上前一步,剛要掌摑她的臉,卻被言貴妃攔了下來。
“姐姐……”她不滿的跺了跺腳,櫻唇嘟的老高,“她不僅在皇后表嫂的忌日勾引皇帝表哥,還玷汙了表嫂的寢宮,這種人不教訓一下怎麼告慰表嫂的在天之靈。”
言貴妃不語,轉眸打量著同樣無言的清舞,今日的她,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是算準了關月盈是清舞的軟肋,才會刻意在她的面前為難這個女人,否則,單憑關月盈對先皇后不敬這一點,她就可直接要了她的命,又何必讓鬱兒這麼費事的激怒她!
“言姐姐……”上官鬱兒扯了扯她的衣袖,意有所指的衝她努了努嘴。
言貴妃收回落在清舞身上的視線,目光慵懶的看向因憤怒而面色不佳的月盈,悠悠說道:“虞城剛剛進貢了一批適合秋季觀賞的錦鯉,就養在冬景苑裡的七寶池中,這群小東西,五顏六色的,看著光彩奪目,就是性情太過兇猛,本宮正愁著沒有合適的餌料餵它們,今日見了盈貴人這般細皮嫩肉的,想是……”
“貴妃娘娘……”在聽到“餌料”兩個字的時候,清舞終是忍不住開口:“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見她眸色驟變,乃是發怒的徵兆,應是不滿自己的話被人打斷,清舞繼而補充道,“奴婢有件事想說與娘娘聽,保證娘娘聽過之後不會失望。”
言貴妃秀眉微挑,瀲灩的紅唇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說!”
清舞走到她身邊,附耳小聲說了一句話。
言貴妃面上一凜,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觀其神色,也不似有假,遂轉身朝著內殿走去,“你跟本宮進來!”
刻意忽略月盈詢問的目光,清舞步幅搖曳的跟著言貴妃進了內殿。
暖閣之中,言貴妃輕啜一口茶水,語聲淡漠的問:“你說你有辦法治好燁兒的病,本宮憑什麼相信你?”
“殿下未能足月出生,且娘娘在懷胎期間身染重疾,使得殿下生來便體質偏弱,氣滯血瘀,脾虛腎虧,手足冰涼,並伴有心絞痛,而殿下畢竟年幼,一味的加重藥量,只會增加他身體的負擔,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