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那一掌,真的是將她的心都一併震碎了。
之前的種種,她可以認為是他身中情蠱的原因,可那個時候,他體內的蠱毒已經不足以控制他的心性,而他卻依舊對她如斯絕情。
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即使他對她沒有絲毫的愛意,也不應該下那麼重的手。
那一掌,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宮裡皇帝厭惡皇后已是人盡皆知,之後說她耐不住寂寞,淫。亂後宮,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盆汙水潑下來,她已懶得解釋,而她的身體也變得極度虛弱,若不是後來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根本撐不過那最後一年的時間。
可她終究是個沒用的母親,連那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都保不住。
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意就更加強烈,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她緊咬著下唇,努力剋制著不讓自己說出什麼惡毒的話來。
“裳兒……”歐陽憶瀟心疼的看著她,大手剛一觸上她微顫的雙肩,便被她一把揮開,“別碰我!”
清舞踉蹌的退後幾步,站在炭盆旁,伸手入懷,取出一個月白色的香囊。
歐陽憶瀟定睛一看,手下意識的摸了把自己的腰間,這才憶起,那個六年來,自己最珍視的寶貝,竟又回到了她的手中,而她此刻的眼神卻給他一股不安的感覺。
清舞嘲諷的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開啟香囊,手指僵硬的拿出那個她親手挽成的同心結,冷冷的開口:“你我緣分已盡,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感情的牽絆,你要麼放我出宮,給我自由,要麼讓我去冷宮,至此老死不相見!”話落,她手指一鬆,那個同心結連同香囊一併落入燒的正旺的炭盆裡。
而歐陽憶瀟聽了她的話,只顧心痛,反應過來時,只來得及拿回已燒了一半的香囊,那用他二人頭髮挽成的同心結早已化成了灰燼。
“為什麼?”歐陽憶瀟怒上心頭,顧不得被炭火燙傷的右手,一步步向前,將她逼得無路可退,背脊抵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他的大手摁著她瘦弱的肩膀,雙目通紅的瞪著她,“朕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你就不肯給朕一個改過的機會?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移,這是你說的,你們苗域中人最重視誓言,給出的承諾怎麼能說收回就收回?慕流裳,你是朕的妻子,永遠都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朕都不會放你離開。”
他手上的力道驟然加重,清舞一陣吃痛,咬著牙衝他吼道:“那你能讓我的孩子重新活過來嗎?你能讓雲清舞的舅父重新活過來嗎?如果能,我便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歐陽憶瀟身子驀然一僵,想要對她說的話都哽在了喉間,就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清舞用力掰開他的手,越過他向門口走去,“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指望我還能愛你,即便你強留我在身邊,得到的也只是一具麻木的身體!”話落,她人已出了房門,獨留他一人在屋裡。
久久的沉默之後,歐陽憶瀟的目光落在甕中那幾只令人作嘔的毒物身上,“雲貴妃身子一直不見好,是該好好補補,你把這些給她送過去,看著她全部吃下去,另外,把南召國秘製的解毒丸餵給她,朕還不想她這麼快死!”
“是!”一直隱在暗處的冷玦突然出現在屋裡,抱了東西又幹脆利落的離去。
天色漸暗,清舞的寢宮外,歐陽憶瀟駐足已久,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反覆不下十次,終是無奈的轉身,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站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燁兒想給皇貴妃請安,臣妾就帶他過來了。”言貴妃握緊了元燁的小手,有些緊張的說。
歐陽憶瀟看了她二人一眼,並未責怪她的擅做主張,只是揮了揮手,“去吧,也許你說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