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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說】
雲毓又道:“在下冒昧插一句,此人倒膽大,也甚敬賀老闆和卓老闆二位是君子。”
賀慶佑澀然:“公子取笑了,罪民自然明白,他能這麼做,必有佈置。怎敢動他?所以真真不是罪民殺了他啊,求大人與公子們明鑑!”
雲毓挑了挑眉,張屏神色仍無絲毫波動:“請賀老闆詳細告知,他如何要挾你二人,都提了哪些條件?”
賀慶佑略平復了一下情緒:“他在客棧住下後,使了個按兵不動,待魚入網之計。他必是料定,罪民會立刻找卓西德商量,然後他再細細敲詐我倆。”
張屏問:“是他先開口敲詐,還是二位自去找他?”
賀慶佑咬了咬牙:“是……是罪民這邊沒沉住氣。實不相瞞,按卓西德一開始的意思,我二人不必懼他,也不必理會他,不妨就這麼和他耗著。”
卓西德分析,說不定此人還沒完全確定那夜的兩人是他們,就算確定,隔了這麼多年,一來他手裡也沒證據;二則,當初那兩個箱子,還不知這人怎麼搞到手的,肯定也不乾淨。必不敢去官府。此時只是在使恐嚇詐術。如果兩人主動去找他,就等於認賬了,定會更加被拿捏,不如就先來個敵不動我也不動,待對方沉不住氣時,再做下一步行動。
雲毓唇邊浮起一絲興味:“卓老闆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賀老闆為何不聽從?”
賀慶佑再頓首:“罪民萬死,誠如公子所言,罪民當時亦覺得卓西德說得挺對,可又思量,他既然敢來,定有倚仗。惹急了他,只怕更不好收拾。這時那蔡三已知罪民到了客棧,就在客棧房間裡有意露話給小二,說第二日還要去罪民的酒樓吃喝,又報出了罪民的宅子所在,問小二地址對不對。當晚,罪民回家,門房拿來一封信函,裡面寫著幾行字——「月下順安菜,瓷中水滴溜;明朝二里坡,亭賞煙波酒。」”
雲毓讚歎:“很是詩意。”
賀慶佑悽然一呵:“罪民當時魂都要散了,哪管什麼詩意不詩意!”
張屏道:“後兩句所指是縣城外的二里坡煙波亭?這封信賀老闆是否還留著?”
賀慶佑啞聲道:“張先生英明!就是那個坡那個亭!此信點破了罪民的隱秘,罪民怎麼敢留,立刻燒了。
”
張屏追問:“信件的筆跡紙張有無什麼特別?”
賀慶佑閉了閉眼:“罪民那時亂做一團,未能留意這許多。紙,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抬手比劃了一下,“就這麼大的一張尋常信紙,也沒什麼記號。字寫挺大。”
柳桐倚跟著問:“所寫是楷書、行書、隸書、篆書或其他?”
賀慶佑道:“慚愧罪民不太懂筆墨之事,肯定不是篆,字是長方條,就是……尋常人寫的大字,不甚潦草,應該算楷書!以罪民無知的眼神瞧來,也不咋好看,跟小孩子家初練字似的。”
張屏微一頷首:“賀老闆接著說。”
賀慶佑喘了一口氣:“那一夜,罪民如同在滾油鍋中被炸到天亮。反覆思量他為什麼會知道水滴溜巷的事,究竟拿到了哪些把柄。第二日天一亮,罪民就去了城外二里坡。”
張屏又問:“沒通知卓老闆?”
賀慶佑道:“罪民不曉得他是隻拿到了我一個人的把柄,還是卓西德的小辮子也揪住了。水滴溜巷的事真真連卓西德也不知道!罪民想,先只我一個人去談或許好些。讓犬子去給卓西德捎了個口信,說因多年前一樁貨物買賣的事兒,被我倆都認得的一個客人約到二里坡煙波亭賞景了,知會他一聲。卓西德能明白的。罪民就先獨自去了二里坡。”
他又苦笑一聲。
“蔡三這廝當真機靈,二里坡乃縣裡的人踏青常去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