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間。
張屏說了聲很好,拿起一顆茶葉蛋,慢慢剝殼,想象著將屍體放置在菜窖中的人,剝下屋中屍體衣服時的情景。
案犯的意圖、與死者的聯絡他暫時推測不出。但案犯這樣細緻地處理屍體,必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人。
他得到了屍體後,應該是非常從容地除去了屍體原本的衣服,仔細清洗屍體……
張屏用筷子夾住殼被剝得精光的蛋,將蛋身浸入豆漿,緩緩涮動,然後舉起雞蛋,看著蛋身上殘留的漿汁滴回碗中,摸過帕子,仔細擦拭蛋身。
閔捕快和陳久滯住了呼吸,謝賦繼續喝豆漿。
張屏把擦乾的雞蛋放進盤中,望著雞蛋身體上一道不明顯的線,微微眯眼。
案犯洗好屍體,重新切開仵作驗屍後縫合的刀口,而後……
張屏掰開雞蛋,執筷挖出填在蛋黃處的餡料,搗碎扒出的餡團。
吳寒顫聲說:“大人,此蛋做法,乃本地小吃的特色……”
張屏哦了一聲。
或者,案犯是在開膛取出內臟後,再清洗的屍體。
他又夾起半片雞蛋,在豆漿中輕涮,將殘留的餡料渣洗淨,再仔細擦拭。
案犯徹底晾乾屍體,用灰土填滿屍體腹腔,重新縫合,灰土吸收了屍腔的血溼,又混有防腐香料,使得屍體延遲腐爛。
另外,剛才驗得,屍體的渾身包括頭髮,都被塗抹了油膏,應也是防腐之用。
最後,再給屍體穿上嶄新的綢衣……
張屏把兩半雞蛋合在一起舉筷夾住,再在豆漿裡涮了涮,又在黃醬中一蘸。
除了那片碎瓷外,這些步驟的哪一環,是案犯傳達意圖的重點?
衣服,腹中的灰土,還是……
吳寒連腿都有些顫:“大人……”
張屏轉目看向閔仵作:“你確定那幾天只有這名死者被開膛驗過?”
閔仵作立刻直起身:“小人確定。冊子上也有記錄,只有開膛驗過的屍首,小人才會畫一個圈注。那兩天總共就有三四名死者,另外幾名都是外傷致死。不用剖屍。唯這名死者可能是在酒樓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中毒,小人方才剖驗。”
張屏凝眉。
那麼,案犯既可能是認識死者,也可能因為這具屍體被剖開過才竊取。
做下這種種,還需要節省一個剖屍的步驟麼?
張屏繼續盯著雞蛋,趕回的黃喬疾步奔來:“大人,卑職已把增兒帶到。”
張屏放下雞蛋,起身去往大堂。
謝賦慢條斯理再嚥下一口豆漿配餅,放下空碗。冷汗潸潸臉色青白的吳寒膝蓋一彎:“大人,卑職以後絕不敢再如此!求大人在張大人面前替卑職告罪求恕,卑職叩謝大人恩德!”
謝賦溫和地拍拍他肩膀:“張大人心繫公務,零星雜瑣應未入目。日後好好做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