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呵了一聲:“看來案犯想向你,或那個名字和鬧肚子有些相似的小縣丞傾訴些什麼。”
馮邰盯著張屏:“死者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張屏道:“死者身份文牒尚未找到,據相識人稱其姓散名材,綽號老叄,並非豐樂縣人士,但每年清明前都會來豐樂縣。住通達客棧二樓中央窗向大街的客房,到一壺酒樓吃兩道秘菜明前雪和春波翠。三月初二,他在酒樓吃完飯後卒於街上。尚未驗得其死於他殺的證據。”
馮邰道:“那他與黃稚娘有甚相關?”
張屏道:“下官已查到盜走及將屍體放置在冰室內的案犯,是縣衙的捕快裘真。黃稚娘死於牢中的那晚,他也在縣衙大牢內當值。”
馮邰微微眯眼:“僅是如此?依本府對你的瞭解,你恐怕是在查到了這條之前,就把這兩個案子往一起扯了。”
張屏依舊恭敬道:“稟大人,下官的確是一開始就懷疑案犯是衙門的捕快。第一,從盜屍陳屍的手法來看,縣衙內部的人嫌疑最大。”
根據死者屍身情形可推測,屍身應該是一送到義莊就被盜走了。只有知曉縣衙刑房內部訊息的人或義莊的人,才能如此迅速不留痕跡。
案犯將屍體陳於知縣小宅菜窖的冰室內,他顯然很瞭解這座宅子。
菜窖的鎖沒有撬過的痕跡,案犯或□□高明,或知道怎麼獲取鑰匙。
菜窖在知縣小宅的後院,但距離後牆很遠,要經過廁房、花棚、水井、柴房等等,扛著或揹著一具屍體,十分明顯,也不太方便翻牆。
蘭大人住進知縣小宅後,宅院把守非常嚴密。再看屍體形態和現場佈置,案犯必定是在之前將屍體放進了冰室。死者卒於三月初二,屍體運送到義莊,案犯還要盜屍洗屍在屍體腹中縫土等等,再要耗去一到兩日。
剩下的這段時間內,謝賦獨自去山頂的那天,眾人為尋找他十分混亂,案犯最有機會攜屍混進院中。
能夠進入知縣宅院的,除了謝賦的家人及院中僕役,也就只有那天幫忙找尋謝賦的捕快。
“而且,死者的身份文牒不見了,如果是在客棧丟失,最可能拿走文牒的人,是客棧的人或捕快。”
死者客房外的走廊時刻有小夥計巡值,客房的窗戶正對著大街的中段,那條街白天人來人往,夜晚夜市通宵,小偷極難爬窗行竊。
馮邰哼道:“純粹臆測,漏洞百出!死者的文牒可能是他帶在身上時丟了!知縣宅院的佈置,有心人稍稍買通下人即可摸清!案犯或是使用了迷魂散鉤索等道具帶屍體進入宅院中!實則仍是人人都可有嫌疑,你就是按照臆想扯線索!”
王硯悠然道:“老馮,你這才是有些硬辯了。我就覺得這分析的沒什麼毛病,將他說的兩條推測疊在一起看,的確捕快嫌疑最大。難道不這樣分析查查捕快,非得想出一個能躥到天上摘月亮的奇俠案犯?”
馮邰寒聲道:“他把此案扯到黃稚娘才叫躥到天上摘月亮!說到現在,可與黃稚娘有一根汗毛的關係?!”
王硯笑嘻嘻道:“你得讓他往下講呀,他剛講到第二條。可能第三條就摸著毛了。”向一旁抬抬手,“來,來,端杯茶給馮大人順順氣兒。張屏你接著往下說,馮大人要聽的是讓你到這兒來的線索。”
張屏稍稍抬身:“正如方才王大人所說,案犯陳死者屍身於冰窖,在屍體的腹中填滿瓷土,手裡放了瓷片,是要籍此屍傳達某些訊息。酒樓的小夥計和客棧的人的口供中都稱,死者有個怪癖,絕不用瓷器。下官因此判斷,案犯應不是隨便盜了一具屍體,他認識死者。”
王硯神色平靜。馮邰臉色稍緩:“接著說。”
張屏道:“死者常穿短衣,手足及肩頭有繭,顯然常年勞作。但每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