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前日出了大案,官府正在追捕,所以冷清。”
鄭少凡站在門口微笑,卻不進來。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心裡一熱,卻又不解的問:“你怎麼老站在門口?”
鄭少凡猶豫苦笑,這女子不懂中原禮數。
江湖兒女雖不講那麼多繁文縟節,同乘馬車尚可,如今到底是在鬧市,又是夜裡,怎的能讓男子進房來。
他心裡一驚,若非遇上自己,她獨自行走後果只怕難以想象。
一念及此,他苦笑:自己什麼時候也會緊張了。
張潔卻更覺得奇怪,她縱然愛看雜書,懂些歷史,卻哪裡想到去背那些什麼爛牌子封建禮數。
她再次招手:“鄭哥哥?”
若是別人,只怕鄭少凡早已微笑謝絕,只是看她如此天真,他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拒絕,只好緩步走進去。
他暗自安慰:她男裝打扮,縱讓人看見也該不妨事的。
張潔見他走過來,嘴角一彎,卻又接著剛才的話題不解的問:“這裡出了什麼大案啊?”
鄭少凡沉吟:“是黑血教做下的,或許是白雲深。”
“白雲深?”張潔念道,“名字挺好聽的,他是壞人嗎?”
鄭少凡搖頭:“好人壞人只在一念之間,好人也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
張潔呆住,滿臉敬佩的望著他:在這個時代他竟然有這等見解與胸襟。
“恩?”見她不語,他含笑轉過頭。
觸及那溫和的眼神,她竟莫名臉一熱,立刻低下頭:“那……白雲深是誰,他做的好事還是壞事?”
鄭少凡聞言卻輕輕嘆了口氣。
“他是黑血教十二堂主中頗有名的一位,本是正道白門嫡傳弟子,五年前不知為何其妻身死,便反出師門進了黑血教。”
“那他一定有苦衷。”張潔是現代人,對正道魔教之分本不熱心,何況此時又是作為旁人在想,“他的妻子為什麼會死呢?”
鄭少凡搖搖頭看著窗外,露出惋惜之色:“這卻無人得知,只因白門從不宣揚,而白雲深成名之後,一夜間竟回去將白門上下全數殺死了。”
“啊!”她驚叫,半晌搖頭黯然道,“太殘忍了,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但不該殺那麼多無辜的人。”
聞言,鄭少凡轉過頭,看著她的目光更明亮溫和。
張潔忽然覺得不只臉發燙,心跳也快了起來。
“那……他這次作了什麼案呢?”
“殺了幾個官差。”
張潔立刻又吃驚,這魔教真像個案行累累的犯罪集團:“你不是說魔教不隨便殺人嗎?他們……”
“論理,衙門那些人也未必不該殺,”鄭少凡搖搖頭,“但黑血教行事實在難以理解。”
平靜的臉色漸漸黯然,溫和的語氣帶著惋惜與愧疚:“人孰無過,多殺又有何益。何況玉劍門,雲家堡,百毒山莊一向光明正大不曾為惡,我身為盟主卻不能及時趕去,上下幾百人命竟……”
“啊!”張潔驚叫。
幾百人命啊!
鄭少凡立刻恢復平日的溫和,看她發白的臉色暗自愧疚:女孩子膽子總是比較小,何況她又並非武林中人,實在不該對她說這些。
張潔這才回過神。
她並不是害怕,而是震驚。幾百人命就這麼消失,魔教太狠毒了!她是現代人,生活在一個法制的社會,偶然聽到這個實在有些受不了。
鄭少凡卻以為她害怕,他輕輕握起她的小手微笑道:“不怕的。”
他的手很溫暖。
張潔的心又迅速跳起來。
“我不怕,”半晌她垂頭低聲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