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原本就不是子卿的錯,是他們為了維護顏面才決定委屈這丫頭,這丫頭一心為了誠兒,又到底做錯了什麼?
皇帝閉目片刻,又睜開眼睛,偏頭望著蔚藍的天空:“若段毅在,定也會明白朕的不忍。”
皇帝這話一說出口,皇后和段子卿都知道這件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而段子卿唯一擔心的是段子鳴。
子鳴的人生明明才剛剛開始,不能受她牽連。
看著面無表情的段子卿,皇帝張了張嘴,可話將出口時,又稍有變動:“子卿,你可想念西北?”
段子卿一怔,愕然地看著皇帝。
她還以為皇帝會送她去荊楚,可怎麼會突然提起西北?
想了想,段子卿說道:“子卿唯一的牽掛便是弟弟,若弟弟安好,子卿去哪兒都是一樣的。”
“朕知道,”皇帝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朕會將子鳴留在身邊好好培養,有田冠在旁教導,你也不必擔心。朕是如何待段毅的,便將如何待他的兒子。”
“陛下這話,我能信嗎?”
皇帝眼色一沉,冷聲道:“能信如何?不能信又如何?”
子卿還想殺了他嗎?
段子卿哂笑道:“這個子卿也說不好,至今為止子卿一直做著以前從沒做過的事情,原以為都做不成,結果卻都成功了,這往後……子卿也說不好自己能做什麼。”
“你在威脅朕?”皇帝微怒。
“陛下言重了,子卿惶恐,”話是這樣說,可段子卿卻連個惶恐的表情都懶得做,“陛下執掌天下說一不二,子卿何德何能,又憑什麼威脅陛下?縱然子卿有心,怕也無力,何況弟弟和楚國公府的未來盡在陛下手中,子卿怎敢造次?”
“你這是諷刺朕?”皇帝越琢磨越覺得段子卿說的這些話沒一句是好的。
“子卿不敢。”段子卿垂下了頭。
都要被髮配西北了,還不准她發兩句牢騷了?
皇帝突然發現說了半天,段子卿提都沒提過蕭誠,不禁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擔心誠兒?”
段子卿抬頭,狐疑地看著皇帝:“子卿若說擔心,想要時時刻刻待在吳王身邊,陛下會準嗎?”
皇帝被噎住,片刻後又道:“難得糊塗,看得太過通透,只能讓自己傷得更深。”
段子卿毫不客氣地回道:“一直以來,但凡子卿所能依靠之人,要麼已經天人永隔,要麼就是選擇捨棄子卿,以前是,現在也是,唯一能夠依靠的始終就只有我自己。難得糊塗?子卿可沒有那樣的福氣。”
皇帝再次被噎住,瞪著段子卿無話可說。
有的時候他是真的被子卿氣得牙根癢癢,偏這丫頭每次尖酸刻薄時都佔著理,而不佔理的時候就總是獻媚裝糊塗,真是聰明過頭了。
突然覺得理虧時跟段子卿說話很累心,皇帝揉揉額角,沉聲道:“朕給你三天的時間與親友告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清楚,想來也不必朕逐字逐句地教你。三天後,朕會派人護送你前往西北,那邊的事情你都不必擔心,朕會替你安排好。”
“弟弟和楚國公府就拜託陛下了,”猶豫一下,段子卿還是補充道,“也請陛下多關心吳王,吳王先是您的兒子,而後才是朝臣,他理應得到您的疼愛。子卿告退。”
猜到皇帝會出言反駁,然而段子卿並不想聽到那些反駁,皇帝與皇后都是,嘴上說著沒有,可若計較起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哪一件是不會讓蕭誠寒心的?
於是段子卿也不管皇帝和皇后是什麼臉色,起身就走,氣得皇帝直瞪眼,卻也只能瞪瞪眼。
待段子卿走了,皇帝哀嘆一聲:“朕欠他們父女的啊。”
皇后安慰皇帝道:“好在子鳴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