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段子卿也有同感,望著那兩兄弟的背影沉吟片刻,段子卿便招手叫來長孫若言,低聲吩咐道:“進了荊州之後,若有危險,便立刻送他們兄弟離開,交給外面的兄弟保護,等危機解除,再送他們回萬家。”
“是。”長孫若言立刻應下。
蕭誠笑笑,戲謔道:“我家夫人也是心地善良啊,能娶此賢妻,當真是我的福分啊。”
聞言,段子卿毫不客氣地白了蕭誠一眼。
以前總聽人說廣陵郡王英明神武,能領四萬精兵破敵十萬,她還當是個怎樣威風凜凜、謹慎持重的男人,可這十來日相處下來,她總覺得自己被騙了,什麼威風凜凜、謹慎持重那都是說來唬人的,一旦放下了廣陵郡王的身份,他就連那份溫文爾雅都給扔了,瞧著是再普通不過。
不知是因為天性如此還是路途太過無聊,他會在她擔驚受怕的時候安慰她,也會在她心情好的時候故意做些惹人厭的事情來招惹她,會抱怨風餐露宿的辛苦,也會說些極無聊的笑話來打發時間,會想方設法地與長孫若言套近乎,也會做些幼稚的惡作劇欺負駱毅,這種種行徑既不像是高貴的郡王會做的,也不像是堂堂將軍該做的,剛巧他又易了容,許多時候都叫她錯以為身旁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蕭誠,可他又的的確確正是蕭誠本人。
段子卿正想著,走在一旁的蕭誠就打馬貼到段子卿身側,偏頭在段子卿的耳邊低聲說道:“到我馬上來。”
段子卿一愣,轉頭不解地看著蕭誠,正要開口詢問原因,卻突然覺得身邊的氣氛有些不對,不動聲色地四下望了望,便見他們已經跟著萬家的商隊進入了荊州邊緣的一座小縣城,而這縣城裡的風景卻與段子卿以往見過的大相徑庭。
四下張望的時候不小心與路邊坐著的一個男人四目相對,段子卿被這男人眼中的毫不掩飾的邪氣驚得心悸,嚥了口口水,當下就聽從了蕭誠的建議,從自己的馬背上翻到了蕭誠身前。
將段子卿摟在身前,蕭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這裡只是坐落在荊州邊緣的一座縣城,可這裡卻已經展現出了司岩心中所提到的景象,房舍裡不見有人出入,更沒有炊煙裊裊,在街上走動的人全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要麼是手提鉤戟,要麼是腰佩刀劍,瞧著都像練家子,一個個目露兇光,放肆地觀察著從身旁經過的人,這些人在看到萬家兄弟時,都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而最讓蕭誠在意的,是這縣城裡無處不在的血腥味兒,似乎還有些屍臭。
萬家的商隊一直走到一間客棧前才停下,萬進站在客棧門前指揮著自家人將他們帶來的貨物送進客棧後院放好,萬勝則走到蕭誠一行旁邊,讓蕭誠幾人下馬。
“快都跟著我們家的人一起下來,別惹人注意。”萬勝拍了拍蕭誠座下馬匹的馬頭,緊張地四處張望,“今夜咱們就在這家客棧歇息,你們只可以在客棧內走動,千萬不能踏出客棧的門,知道了嗎?”
蕭誠聽話地抱著段子卿下馬,忙不迭地點頭,道:“多謝兄臺提點,我們一準不會離開。”
“千萬記得,”萬勝點點頭,“我帶你們進客棧。”
話音落,萬勝就偷偷摸摸地往客棧裡面走。
蕭誠摟著段子卿就跟在萬勝的後面,長孫若言和駱毅等人也儘量保持低調地跟在後頭進了客棧。
一踏進客棧,一行人就聽到一個女人滿是嘲諷的聲音:“哎呦?我就說怎麼會有活人走到我門前來,原來是萬家的兄弟啊。”
段子卿和蕭誠循聲望去,就見客棧大堂的櫃案後站著一個打算盤的女人,即使是在跟萬勝說話,女人的視線也沒從算盤上離開。
萬勝乾笑著對那女人說道:“掌櫃的,這一次要加幾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