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邑眉頭驟然擰成了死結,恨恨盯著他:“你知道自己中了袖箭,怎麼不早些取,現在再取不止難度增加,疼痛更難以忍受。”
蘇伯玉淡淡笑凝他:“若當時就取,只會讓刺客得償所願,於我們無益。我不取,刺殺的主謀就無法確定我是否中箭中毒,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今日的危機才能渡過。”
周昌邑看他面色似是對刺客的身份早有判斷,忍著怒火:“你知道誰是暗殺的主謀者?”
蘇伯玉點了點頭。
恰好此時高盡國回來了,周昌邑也沒等他說出來:“等我給你處理完了傷口再談,當務之急是找到此毒的解藥,我雖然能分辨毒藥,也懂解毒,可你中的毒我全沒有頭緒。”
蘇伯玉聽後卻並不恐懼,闔眸靠在床頭:“不要自亂,我的命還沒有那麼容易丟,這毒既沒有頃刻致命,便可判斷是慢性毒藥,毒性會慢慢揮發,你有足夠的時間去研製解藥。”
周昌邑聽完,卻是不敢如以前般百分之百的保證,只保守道,“我只有六層的把握。”
蘇伯玉聞言睜開了眼,鳳眸笑意溫和望著他:“下毒的人沒有瞬間取我的命,完全是對自己能否殺掉我沒把握,也不敢殺我,且還不是除掉我的時候,此計目的是緩兵,轉移我的注意力,所以你隨心所欲以我試驗藥便可,即使最後此毒解不了,我也不會死,頂多落個雙目失明,全身癱瘓的殘廢。”
周昌邑聽到這兒,越發恨意難平,可現在也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猶豫了瞬間,向來魅惑生姿的臉上此時陰雲籠罩:“召集太醫共同商議,我賭不起。”
蘇伯玉笑了笑,自有計較運籌道:“我賭得起。現在不能找太醫,等日後真的毒發嚴重時再說吧,現在不能讓那人確定我已中毒。”
周昌邑聞言沉暗了眸子,嘆口氣:“嗯。”
話音剛落,蘇伯玉只覺一陣鑽心的劇痛,眉心微蹙,睜眸微微眯著看去,周昌邑早已借用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將毒箭拔了出來,傷口噴濺地是黑血,周昌邑提前有準備,避開了濺出的血,以防血上帶毒會透過碰觸的肌膚滲透,他也會碰觸了黑血而中毒。
一旁的高盡國不懂,只見黑血順著蘇伯玉的腋下流下,急提醒道:“郡公,快給公公止血啊”!
周昌邑皺眉瞟了他一眼:“不流成紅血就不能止,等著吧。”
說完收回視線落在蘇伯玉臉上:“把今日春遊時發生的事情都跟我說一下。”
蘇伯玉如實全部都告訴了他。
周昌邑聽罷擰眉道:“你為何要救小皇帝!那一箭射在她身上的位置,商凌月不死也要落個殘廢,這結果對我們更有利,況且你不知道自己傷勢嚴重麼,縱使不想讓陰謀者發現,也該尋個暗處避開所有人趕緊處理箭傷,管她作甚,那刺客此次是衝著你去的,她安全得很。”
說到這裡,他才想起忽視的地方,驟然眸光冷恨,利光冰冷:“箭射中了阿史那邏鶻,他卻沒中毒,這下毒的人與他脫不了干係,還有那方丈,既然通知藥石,為何就沒有給你診脈診斷,一看不出你的異樣。”
蘇伯玉微不可見的輕點點頭,睜開鳳眸,頗有穿透力定格在他眸中:“主謀者就是他。沒想到他竟是恰好搶在我前面先發制人,我安排殺他的人手便不能再動。他借用了我安排的天時地利,促成了他的人和,化解了自己的死劫,也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我以為身邊之人已都是親信,看來還是高看自己了,有人洩露了我三個月前的佈局,我也該清理下身邊的叛徒。”
頓了頓,他又道:“方丈。”吐出兩個字後,他嘴角勾起一絲意味陰沉的笑意:“方丈是他的人。”
周昌邑看他略有疲憊了,不願讓他再思索,出聲沉凝道:“那日你我說話,宮女太監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