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阡陌來到了我的身前,他蹲下身,眸子裡沒有了混亂,卻添了異樣的焦急,他皺好看的眉皺起,唇角不再上翹,整個人都顯得驚慌失措。
他說,“天兒,不要睡!”
他說,“——好姑娘,別走!”
然後我看著他不再魔怔的,安然無恙的樣子,對他露出了微笑。
——治療魔怔最為簡單快捷的方法就是借力打力。我用的就是這個法子。當然這個法子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一命換一命”。他心中最不能接受的是什麼,就越要對他說什麼,等他氣極了對施救者出手洩氣,這氣洩完了,他人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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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在長留,自己的屋子內。我睜開了眼,想要動上一動,卻感覺到了周身的疼痛,猶如被重物碾壓過一般。移目,卻對上了那人的眼眸,右腕想要抬起,卻發現那人緊緊抓住了我的右手。
是殺阡陌。
我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張揚笑意,“殺阡陌,我真高興!”殺阡陌,我真高興,你恢復如初了。
殺阡陌神色卻是憂鬱的,與我的笑容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開口,慢慢道,“天兒,你真的個……好姑娘。”他轉而問我,“值得麼?”
又是這個問題。值得麼。值得麼?當然值得了。於是我這樣告訴他,“你若是死了,就沒有人保護我的爹孃和蓬萊了。”
殺阡陌一霎那便沉默了。他扯出一抹笑意,與平時無二的笑意,“對,沒錯。”這抹笑容裡其實是含著苦澀的,只不過那時的我沒有看出來罷了。我不知道,在那不久的將來,他在我的葬禮上也露出瞭如此的笑容,內裡有著那抹苦不當初的悔意。
“我什麼時候能痊癒?”我絕口不提自己是為了救他而受傷,“總是臥於室內而不出是很容易引起他人懷疑的。”
殺阡陌收起前一刻的表情,抬指搭上我的腕脈,過了半刻方道,“再過幾日罷。”
“幾日?”我追問。
殺阡陌斂了指,反而又握住了我的手,“至多三日。”
殺阡陌坐在床沿,單臂環在我的肩上,攬起我的大半身子,我的頭無力靠在了他的頸子邊,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他的懷裡。
聞他此言,我長長舒了一口氣,轉首間正對他的脖頸,輕輕一嘆,“這就好了。”
殺阡陌的頸子慢慢渲染出了緋紅,我疑惑抬首,“怎麼紅了?”
尷尬扭了頭,殺阡陌的神色略有不自然,道,“沒什麼的。”
我“啊”了一聲便算將此事揭過,轉而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地方閉上了眼睛。殺阡陌的身子先是微微一僵,而後便放鬆了許多,任由我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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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我的額頭正對著那人的鼻尖。他撥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我的額間,我的臉剎那間便紅了一片。但當我意識到,我的整個人,整個身子都被殺阡陌攬在懷裡,而我的手臂正環著他的腰的時候,我就這般愣住了。
我想起了一句話,“男女授受不親”,我腦海中又閃過了“情有可原”這四字。正所謂情有可原,便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的意思——我努力的在為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這個溫暖懷抱而找藉口。
感覺到了我的僵硬,殺阡陌緩緩睜開了眼,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迷茫,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清明。他並沒有鬆開我,卻將手臂收了收,讓我更貼近他的身子,“好姑娘。”
我預設了他的行為。其實是我不知道如何拒絕。我便低低的“嗯”了一下。換來了殺阡陌的一聲輕笑,“好吧,天兒。”他這樣說,“看看身子還疼不疼?內傷好了沒?”
我在他懷中扭動了幾下,發現自己的內傷真的是好了!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