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將它們扔進垃圾筒裡,逕自進了對面的咖啡店。
大廳,選了靠窗的位置,服務生過來後,她點了杯卡布奇諾。手託著杯耳輕啜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許辰逸從停在路邊的一輛捷豹上下來。
他穿著一套深色的商務西裝,身材本來就挺拔,人又長得清俊。甫一走進咖啡廳,立即引來許多女性的關注,他就攜著那些目光坐到了她面前。
“我遲到了?”他問,拉開椅子坐下的同時,還特意抬腕看了看錶上的時間。
“不,我早到。”餘小西回答,又看了看路邊的車子,有點遲疑地問:“當事人沒來?”
“我全權代理。”許辰逸簡潔地回答,神色永遠這麼坦蕩。
餘小西點點頭,趁著他點咖啡的時候,將檔案從牛皮紙袋裡抽出來,然後拿出筆,針對自己列的幾個疑問點一邊提問一邊做著記錄。
許辰逸對於方家的情況果然十分了解,餘小西的許多問題他也都回答的很詳細,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便過去了,談話終於告以段落。
“謝謝許先生,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餘小西站起身來。
許辰逸頷首。
餘小西準備走的時候,遲疑了下,道:“許先生,如果方便的話還是麻煩方慕風來趟事務所,證據收集齊全,確認起訴的話,委託書需要當事人的簽字——”
“他已經死了。”許辰逸說。
“你說什麼?”餘小西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他已經死了,方家的事我全權負責。”許辰逸看著她回答。
口吻也那樣平淡,可是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餘小西卻在他的神色中看不到半絲暖意。
片刻,她彷彿才消化了這個訊息,喃喃地道:“節哀。”
她不會想問方慕風是怎麼死的,這種混黑社會的人,天天不是打打殺殺,便是走私販毒,每天都會死很多人,她又何必去糾結。只是許辰逸的模樣,讓她心裡莫名壓抑了下,大概還是看出他深沉的傷痛吧。
無關於任何感情,只是覺得一個生命就這樣逝去太過容易,難免傷感。
“沒關係。”許辰逸回答,樣子看起來倒是她還灑脫幾分。
也許他在這條道上混的時間太久,早已將生死看破。
餘小西從咖啡館出來後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去施工工地看看。因為在村子附近,應該可以收集一些證據,於是站在路邊準備攔車。
黑色的捷豹拐了個彎調頭,停在她的路邊,問:“去哪?”
“我想去方家和施工地點看看。”餘小西並不避諱。
“我帶你怎麼樣?”許辰逸問。
餘小西倒是楞了一下,大概沒料到他會這麼熱心吧。
許辰逸則解釋說:“那邊正在施工,計程車大概不願載你這樣的顧客。”
餘小西聽了這個理由失笑,問:“黑社會老大都像你這麼閒嗎?”
“也不是,只不過是我比較在意的人家裡的事而已。”許辰逸說,神色有點傷感。看到站在車邊的她時,情緒突然一轉,又問:“還是說,餘律師你害怕跟我在一起會出危險?”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有點挑釁。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黑社會老大因為爭地盤或者幹一些違法的勾當,總是會陷入某些仇怨裡。,遇到暗殺什麼的,應該一點都不稀奇,反正電視上都那麼演的。
依著餘小西的性格,她的確不愛沾惹這些麻煩,但是可能因為他救過自己吧,她心裡竟鬆動了些,還是乾脆上了他的車。
黑色的捷豹一路往城西開去,直至郊區,遠遠可看到有很多大型機器正在施工,照片中的方家祖屋已經被夷為平地。她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高跟鞋裡已經滿是泥土,現場也是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