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等了等,實在等不下去了,才開口:「你撿還是我撿?」
月皊瞬間反應過來,紅著臉蹲下身去撿。
江厭辭的目光跟著她,從她微紅的耳朵,移到頎長玉質頸,再望向她半露於領口的鎖骨,以及那低頭時不由從衣領裡露出的縫隙。
江厭辭偏過臉,移開視線。將手裡的衣服一件件收進衣櫃。
月皊站起身,也不敢用江厭辭給她收拾,胡亂將心衣塞進衣櫃最下面一層的角落。塞到角落了不算,還要再用手指頭懟一懟。
江厭辭假裝沒看見,將桌上最後兩件衣服收進櫃子中,便在窗下坐下,解開衣衫,褪去一半的袖子,給右臂上的傷處上藥。
月皊瞧見了,她挪過去,去拿藥幫忙。
「忙你自己的事情。」江厭辭阻止了她的幫忙。
月皊自己的事情自然是她也需要上藥。她在去浴室擦洗前已經服過風寒藥,可是花彤給她的盒子裡還裝著外傷藥、跌倒藥和治紅疹的藥。
月皊看了江厭辭一眼,抱著她的藥盒子在床邊坐下,解了手上的紗布,給雙手上的傷口抹了外傷藥。傷處不大,她很快處理好。
可是望著另外兩瓶藥,再望望坐在窗下的江厭辭,月皊猶猶豫豫犯了難。
她手腕和手臂有李潛握過留下的淤痕,後腰和臀腿也有拉扯間摔倒留下的大片淤青。
好吧,即使淤青可以不上藥等著它自己慢慢好。她身上的紅疹卻不能不處理,好癢的。
再看江厭辭一眼,她輕咳了一聲,道:「我要換藥啦。」
江厭辭抬眼望過來,四目相對了一瞬間,月皊立刻移開了目光,她站起身,將床榻兩端的床幔放下來,然後鑽進床榻裡面去換藥。
明明覺得江厭辭不會做什麼,可只一道床幔相隔,月皊還是渾身不自在。也顧不得她自己擦不到藥的地方,只將自己能夠到的地方塗了藥,便匆匆穿好衣服。
客棧裡的床幔不算厚實,江厭辭坐在窗下的身影映在輕晃的床幔上。
月皊深吸了一口氣,才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掀開床幔,起身將床幔掛起來。
江厭辭有些詫異地望過來,問:「這麼快都弄好了?」
這個「都」字讓月皊有點心虛,她胡亂「嗯」了一聲,將床幔掛在鉤子上。然後走到另一邊去懸掛另一側的床幔,手中的床幔還未搭在月鉤,江厭辭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你背上的紅疹也上過藥了?」江厭辭問。
月皊纖細的手指頭抖了一下,捧著的幔帳從她手心緩緩滑落。
月皊心虛地說:「背上沒有紅疹……」
話一出口,她才反應過來上次江厭辭給她穿外衣的時候,應該看見了她背上的紅疹。
月皊輕輕咬了下舌尖,笨拙地說:「都快好了……」
江厭辭彎腰,從那個藥盒裡拿出一瓶藥,問:「這個?」
月皊側轉過身望向他。她望見他眼裡的坦蕩,反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艱難地、慢吞吞地點了頭。
「轉過去。」江厭辭道。語氣是一如既然的平緩,可落入月皊耳中莫名有幾分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
她還在想著能如何撒謊推脫過去,偏偏這個時候後背的紅疹一陣癢意。癢得她不得不伸手探到身後去撓了撓。
她再抬眼,見江厭辭仍舊目不斜視地望著她。她這才轉過身,低頭去解腰側的衣帶。
月皊覺得,在江厭辭身邊,自己越來越能體會到什麼叫做硬著頭皮去做一件事。
外衣和中衣都褪下去,衣裳卻沒有被她隨手丟開,而是雙手捧著抵在胸口。
江厭辭看著月皊肩背上的紅疹,皺了眉。
他扯開藥瓶的塞子,將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