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弄明白了這老乞丐的事情,不由連連咂舌,感慨這老乞丐真真是走了狗屎運。
百姓夾道看熱鬧,望著高頭大馬之上的俊朗狀元郎,熱議不止。
「怎麼會是他?以前也沒聽說過他會寫字弄墨啊。」
「不是自小流落在外嗎?也沒進書院,也沒大儒教導,竟有這般造化,屬實傳奇。」
「嗐,你們也不想想他爹是誰。江眠風啊,那個連中三元的少年狀元郎!只能說不愧是江眠風的兒子啊!」
「這下洛北郡王府更要熱鬧嘍!」
今天,是所有小娘子們不必拘著矜持的時候,人比花嬌的美嬌娘們夾道張望,將手中捧著的鮮花朝著馬上郎君拋去。偶有幾朵鮮花落在江厭辭的肩頭和衣袍,大多落了一地。將江厭辭走過的路用嬌嫩的鮮花鋪出艷麗的痕跡。早春時節,鮮花也朝氣蓬勃。
月皊站在人群裡遙遙望著江厭辭的身影遠去。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她的三郎優秀,可真好。她心裡也跟著生出許多愉悅來。
可是她高高翹起的唇角慢慢放下來。
「我們回去吧。」月皊對李姝遙淺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她纖細消瘦的身影在喜慶的熱鬧人群裡顯得頗為蕭瑟,格格不入。
江厭辭不知道,他越是優秀,月皊越不敢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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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公主正在小憩,得到下人稟告的時候愣住了。
「你說什麼?誰?誰是金科的狀元?」華陽公主簡直不敢置信,問了下人好幾遍,還不能接受這件事兒。
後來還是江月慢款步進來。她臉上掛著端莊的笑容,說道:「母親這是高興得糊塗了?一會兒慶賀的人馬上就要上門了,咱們也該準備起來了。」
「對對,得準備著了!」華陽公主這才回過神來,扶著侍女的手從榻上下來。
江厭辭還沒有回來,道喜的人先將洛北郡王府門前的路堵了個水洩不通。
誰也沒想到江厭辭會考上狀元,家裡是一點準備也沒有,一下子亂下來。好在華陽公主與江月慢很快穩了穩驚喜的心情,有條不紊地一件件事情吩咐下去,很快讓整個郡王府又變得有條理,妥善地接待道喜賓客,沒有出任何差錯。
縱使華陽公主心中驚濤駭浪,在面對客人的道喜時,她面上仍是十分淡定,她從容地頷首:「倒也沒什麼意外的,他本來就聰慧。」
江月慢和華陽公主一樣,含笑客氣地待客。
沈元衡從擁擠的賓客中間擠進府門,又耷拉著腦袋從小逕往住處去。
江月慢正笑盈盈地與賓客說話,偶然目光一掃,就看見了沈元衡沮喪的身影。她又尋常地與正接待的賓客說了幾句話,尋了個藉口,暫時離開。
江月慢推門進屋,還沒繞過遮擋床榻的雲織玉屏,就聽見沈元衡悶悶的聲音:「下去。」
江月慢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走到屏風旁,看見沈元衡整個人趴在床榻上。
她覺得好笑,慵懶地抱著胳膊,柔聲問:「考得怎麼樣呀?」
沈元衡一下子坐起來,望著江月慢,他張了張嘴,最終又一個字也吐不出,再蔫蔫地耷拉下頭。
他以前想考功名,是為了能在京中立住跟腳,總不能靠著那點遺產過活,再說他還有妹妹要庇護。只是他並非特別爭強好勝之人,也沒想著第一回 參加科舉,就能考上。
誰知道出了點意外,他莫名其妙成了親。
他便特別盼著能考好一些,給她長點臉,免得被別人奚落她嫁得不好。
這一急,連原本會的東西也忘了……
江月慢走過去,在床榻外邊坐下,柔聲勸著:「不是都說了第一回 就走個流程,下一回再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