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攤開,月皊將那支摔壞的步搖放在一旁,握著細筆開始描畫。她要先按照這支步搖的真實尺寸畫下來,然後再思慮怎麼修補。
剛畫了一半,她一個不小心將一滴墨汁弄到紙上,這畫了一半的圖紙便用不成了。她擰著眉將弄壞的畫紙揉成一團隨意放在一旁,重新開始畫。
剛開始畫沒多久,江厭辭已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立在她身邊看著她畫。
因為他看著,月皊越發不能專心,這下一筆就歪了。她不高興地再次揉了紙團,再重新來。
第一次還未落下,月皊握著細筆的手就被江厭辭握住。江厭辭俯下身來,握著月皊的手,幫她來畫圖紙。
一筆一劃,認真專注。
那支步搖的輪廓將要畫好時,月皊才反應過來江厭辭一直站在她身後。她趕忙小聲說:「三郎坐著畫。」
說著,她站起身,將椅子讓給江厭辭。
江厭辭並沒有推辭,他坐下來,卻握住月皊的細腰,將人往懷裡帶。他讓月皊坐在他的腿上,雙臂環著她。
月皊在他的懷裡回眸,望向他。
江厭辭亦望過來,望著月皊的眼睛,問她:「嫁給我,不好嗎?」
「可是會影響三郎入仕。」月皊紅著眼睛。
「我是不是入仕,取決於你想不想當官夫人。」江厭辭道。
「可是……」月皊噙著淚,「你去考功名不正是因為很想入朝為官嗎?」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忽然問:「月皊,你見過孔雀嗎?」
月皊愣了一下,不明白江厭辭為什麼會突然問她這個。她想了一下,說:「小時候見過一次。孔雀開屏,很好看。」
江厭辭輕輕頷首,問:「那你知道孔雀為什麼開屏嗎?」
月皊眨眨眼,又搖頭。孔雀為什麼開屏?她隱約有聽說過原因,可是她不確定,不確定就不敢說。
「求偶。」江厭辭說得坦蕩,「正如我去考功名。」
月皊怔怔望著江厭辭,好半天忘了反應。
江厭辭換了支筆,繼續去畫步搖。他一邊描畫著那支步搖,一邊說:「不管你是想要誥命加身榮華富貴,還是閒雲野鶴快意江湖,又或者紅袖添香舞文弄墨,我都可以陪你。」
頓了頓,江厭辭再言:「如果你是為了我好,就乖乖嫁給我。否則我會天天生氣,天天生氣就會短命。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同意嫁給我,就會害死我。」
月皊聽明白了,江厭辭分明在胡說八道,開始不講道理了。
「當然。你現在拒絕已經遲了。」江厭辭說。
江厭辭曾經給過她離開的機會了,可月皊在江厭辭心裡可有可無時,她沒有離開,現在已經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他當了這麼多年坦蕩君子,行得正坐得端。如今他偏要不講理一回。
江厭辭補充道:「婚期定了,五月初七。」
五月初七?月皊意外地望向他,剛剛不是還說五月初八嗎?這怎麼又提前了一日?
【 作者有話說 】
廿廿:當君子開始不講道理,有點束手無策qaq
第八十八章
「可是……」
江厭辭「啪」的一聲,將手中蘸了金粉顏料的繪圖筆放下,長指擒住月皊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堵了她的嘴。
月皊伸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去推,雙手卻都被他握住,手腕交疊著被別到她的後腰,被他一掌箍住,再也動彈不得。月皊掙了掙,掙不開。
他的胸膛以前像山,現在是牢籠,讓她無處可逃。
當江厭辭終於放開了月皊,月皊垂著眼睛好一會兒,她抬起微紅的眼睛望著江厭辭,低聲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