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言格格不入的有文化教養的語言的弟弟。簡直是發瘋!在大學讀了一年書,他弟弟就想自己開公司。只有一條多年前曾過過好日子的船。神經病!當他的公司昨晚幾乎要傾覆的時候,他過去唸的書本有什麼用?
他閉上眼睛,讓他的手浸在甲板上翻滾的水裡。海水的鹽仍有益於手上被繩索磨破的傷口。這些傷口都是在風暴中綁紮那些不牢靠的裝置時造成的。
“瞧,那邊!”
是他弟弟在喊。很明顯,既然家裡人眼睛尖,你就別想睡覺。
“什麼事?”他大聲問道。
“船頭左舷!有人在水裡!他抱著個什麼東西!一塊什麼木頭。”
船長接過舵輪,把船調到水中那人的右面,關了馬達以減少浪花。看上去好似最輕微的衝擊也會使那人從他抱住的木板上滑落下去;他蒼白的雙手象爪子一樣緊緊抓住木板的邊緣,但身體的其它部分是虛弱的——毫無生氣,象已完全溺死,早已離開了這世界。
“把繩子打個圈!”船長對弟弟和船員大聲喊,“把繩圈浸入水裡套在他的腿上。現在好辦了,把繩圈移到腰部,輕輕地拉。”
“往下!掰開他的手,這可能是臨死前的掙扎。”
“不。他活著……不過有氣也不多了。嘴唇好象還在動,可沒有聲音。眼睛也在動,可我看他看不見我們。”
“手鬆開了!”
“把他托起來。抓住肩膀,拉過來。好,現在好啦!”
“我的天哪,看他的頭!”船員叫道,“頭都裂開了。”
“他一定在風暴中撞到木板上了,”弟弟說。
“不,”船長看著傷口不同意說,“這象剃刀切的那麼整齊。是槍彈打的;他捱了一槍。”
“這很難肯定。”
“槍傷不止一處,”船長的弟弟說,“在他沒喝醉的時候。他為病人的牲畜看病的本領比看病人本身高明。”
“沒關係。等我們到的時候,他也許已成了具屍體了。倘若他命大能活下來,我還要他會汽油錢和錯過這次捕魚機會的損失費。去把急救箱取來,我們把他的頭包紮起來,不管這樣做有多大用處。”
“瞧。”船員叫起來,“看他的眼睛。”
“眼睛怎麼啦?”哥哥問。
“剛才那眼睛是灰色的——象鋼纜一樣灰。可現在變藍了!”
“太陽光亮了,”船長說,聳了聳肩。“要不就是你自己的眼睛在耍弄你。反正一樣,這墳墓裡可沒有顏色。”
一條條漁船的汽笛聲和海鷗尖銳刺耳的不斷叫聲交錯在一起,一如往常在水面迴響。傍晚,西邊的太陽象一團火球,沒有風,天氣悶熱。碼頭上,面對著港口有一條石子路和幾所牆頭斑駁的白色房屋,間隔著乾燥沙土中長出來沒經過修剪的雜草。遊廊殘留下來的部分是用隨便插入的幾根木樁支撐起來修補過的格子框架和破碎灰泥。幾十年前,居民有過一段好日子,當時他們錯誤地相信諾阿港島會成為地中海上又一座遊樂場。可是這一點從來也沒有實現過。
每一座房子都有通向大街的小徑。但在這一排最後一幢屋子前的小路上行走的人顯然要比平時多。這座房子屬於一個英國人,他八年前在沒有人瞭解和關心的情況下來到這島上;他是個醫生,島上也需要個醫生。鉤子、小刀立刻成了維持生計的手段和剝奪別人生活能力的工具。如果你遇上好日子去看醫生,針的縫口不會太壞。另一方面,如果酒或威士忌的氣味太厲害,你只好碰運氣了。
湊合些吧!總比沒有醫生強。
但今天別找他;今天沒人走這條小路。今天是星期日。大家都知道,任何一個星期六夜晚,醫生總是在村喝得酩酊大醉,然後隨便抓個妓女過夜。當然,大家也承認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