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一個粗暴的吻,帶著盛怒,將她狂野的堵在床板和他的胸膛之間。
她被狠狠的碾壓著,摧殘的,只能承受,不能反抗。
哦,不,那一刻,她忘了要去反抗,因為她呆住了!
是的,這件事,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吻她,用一種幾近報復式的方式,強佔她的唇。
不可能不驚呆。
然後呢,她跟著暴怒了。
對,暴怒。
她無法忍受這樣一種親密行為。
她推他,她想躲。
不,他的身軀,就像銅牆鐵壁,她推不走,也躲不開……她怒火衝心,終於狠狠咬了他……並且咬傷他。
當血腥味在兩個人嘴裡蔓延開,當他的舌頭因為疼痛,而不敢再動,他仍然不肯撤退,依舊用他的舌頭,牢牢的堵著她的唇,任由她咬。任由血水,在唾液之間流動。
她也不動了,因為血的味道太過於濃烈,有些甚至已被她嚥了下去。
終於,他放開了她,與此同時,有血水,自
tang他唇邊溢位來,以一個蜿蜒的線條淌下來,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眼底那狂而混亂的目光,在一點一點收起來。
他在盯著她看。
她呢,她在急喘,胸脯不斷的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她無法理解他這個吻意味著什麼,也不想深究,只恨恨扔下兩字:
“滾開!”
那憎惡的語調,令他整個兒僵住。
對,他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所有情緒似乎又被他給壓了下來,那雙眼睛又泛起深玄的讓人看不懂的光華起來。
“乖乖給我睡好!”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自我剋制,他的手掌捏成了一個拳頭。
時檀冷笑,雙手狠狠的揪著被面,把下巴挑得高高的:
“我不是你的下屬,不需要聽你的命令!想要逞你的威風,請你找準合適的物件。”
話,帶著一種冒犯的性質。
但他沒有再生氣,他站了起來,側過身,閉了閉眼,再次開口說話時,嗓音變得冷靜了:
“你需要在醫院觀察,等他來了,我走,你放心,我會離你遠遠的!”
說完,他一步一步走向窗臺,站在那裡,一徑望著窗外,再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時檀也閉了眼,唇毒辣辣的生著疼,嘴裡全是他血的味道,那血腥之中,還透著濃烈的酒味,兩種味道干擾著她的感官,剛剛結束的晚宴上,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八年前,他藉著酒勁,曾施暴,曾讓她憎惡了七年;八年後,他再度藉著酒力,強吻她。
那透著絕望的吻,恨不得將她碾碎。
為什麼要吻她?
為什麼?
因為餘情未了?
哦,她不知道,也不想深入的去研究。
她的身子在顫,有眼淚想要流出來,可到底被她生生忍下去了。這個男人,不值得她哭。她要堅強起。未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而時間可以治她心頭的傷。
她不哭。
病房內恢復了寧靜。
他沒有再說話,她也沒有,就好像他們並不在同一間房間內,剛剛也沒有發生那樣一個吻,可他們的氣息卻已經雜糅在一起。她可以嗅到滿嘴酒味的異樣氣息;他也能嚐到她身上獨有的芬芳。
他們各有各的思量,只是,他們的思緒,再不能像一年前那樣,彼此契合。
是的,他們不在同一個頻道。
明明,那麼近,偏偏,感覺上卻像隔了千山萬水。
明明曾經那麼相愛,現在卻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