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不禁關心道:「大師兄,你沒事吧?看上去像是發燒了。」
謝倦搖搖頭,道:「無事,應該是太熱了。」
祁年撓撓腦袋:「熱?天氣是變暖了, 也不至於熱吧。」
「喝了許多熱水。」謝倦說著, 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
祁年也跪坐下來, 往嘴裡塞了一顆瓷盤裡的杏幹,挑著眉對賀北道:「二師兄,前天在春雷山, 你可是把我給驚到了,簡直不要命,你在那結界裡究竟與何人對戰?幸好有賀宗師在, 否則師兄啊你這小命要沒了!」
「和我爹關係不大吧?」賀北輕笑兩聲。
大家都以為是賀岸救了他。實際上只有賀北知道, 除了謝倦是真不要命得向他走來, 其餘的要麼無能為力要麼都在看戲。
祁年回憶起那夜的驚險, 依然眼放光芒:「聽說那黑袍的武功品階至少宗師以上, 鴉殺沒想到這種失傳已久的秘術竟然能重現人間。」
賀北戳戳祁年的肩膀:「聽你的口氣, 好像很崇拜啊?」
祁年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怎麼會崇拜!只是驚訝,年年沒見過世面話說,二師兄,你將那鴉殺陣破滅,從中浴血走出、單手握劍的樣子是真帥。天啟劍的手感怎麼樣?宗師的劍,必定不同於凡物。」
「不怎麼樣,比不上我艷山劍半點。」
賀北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毯子裡。謝倦的臉色微微一變,手裡捏著杏幹要送入口中的動作一頓,他看了賀北一眼,帶著可以隱忍的怒意。
薄毯下,賀北居然將謝倦的腳穩穩握在掌心。
賀北說:「好涼。」
祁年問:「什麼好涼?」
賀北把謝倦半披在肩上的外袍往上拉了拉,眉眼含笑,淡淡二字:「風涼。」
謝倦瞧著那雙含情桃花眸,總覺得有種「勾魂」的意味。他的雙足被賀北掌心的暖意所包裹著,臉上的溫度跟著漸漸升高。神色也不如先前自然,眼底掩著一抹羞意。
賀北像個沒事人一樣和祁年搭著話:「年年,我怎麼覺得你又黑了?」
祁年憨憨一笑:「是嗎?那太好了,這幾個月的太陽沒白曬。」
賀北不解:「曬那麼黑做什麼?」
祁年說:「黑點好啊,黑點多有男子氣概。」
賀北捏捏祁年的臉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大師兄都沒有男子氣概?」
祁年搖搖頭:「不,只是我喜歡自己黑點。」
祁年想起那年下山,被那鏢局總管所辱時其中罵過他一句話便是:「小白臉子,瘦瘦弱弱,怎麼也不像武林中人。」
他知道混跡江湖該什麼樣子無人有資格定義,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中的坎。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快快好起來。我們一起回鳳語山。自從你們走後,師兄師弟們、師父長老們都挺掛念你們的,天天為你們祈願,蘭渚門口那顆鳳語樹上面掛著用來祈願的紅綢帶都已經掛滿了。唔,還有,二師兄,那個叫宋流螢的小師弟,他還託我將一樣東西務必帶給你。」祁年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小塊用紅布包著的東西,遞給賀北。
賀北將那帶有祁年體溫的紅布包接過來拆看一看,紅布包裡面是一個特別小的瓷瓶,瓷瓶上面寫著「增元丹」。
「增元丹這個藥挺貴的吧,是陸師叔研發好多年才研發出來的,產量不高。他應該是拿師門功勳去換的吧。」增元丹是受了重大內傷才會用得到的丹藥。賀北知道宋流螢一定沒錢買,那必定是用功勳特意去幫他換的。像宋流螢這種級別的弟子,功勳一年到頭也積攢不了多少,他這一換,不倒欠就不錯了。
賀北還是挺感動的:「他真是費心,等回鳳語山,好好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