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拉成一線,權少皇差點沒笑出聲兒來。
不過,他忍了。
瞅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兒,裝出無辜的樣子。
“小姑娘,你還記恨呢?那次明明就是你把老子給氣得夠嗆,你忘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句“父母緣淺,兄弟緣薄”。
事實上,她怎麼可能會忘掉呢?
權少皇對她或許有更多久遠的記憶,時間可以追溯到六年前的初遇。可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雖然聽過六年前兩個人那段故事,可真的就像一個故事,沒有親身經歷過,就沒有真正的感受。所以,她對於權少皇的記憶起源,一切都還來自於帝宮的那個旖旎夜晚的奇特遭遇。
眸色迷離一下,佔色忍不住笑了。
“呵,誰讓你莫名其妙地就來招惹我的?我本來是要去上廁所的,結果就被你的人給劫持了去,還被你那樣不要臉的欺負,活活憋了幾十分鐘,差點兒沒把我膀胱給憋壞了。你說說你,你不是腦子有問題,又是什麼?”
“佔小么——”
低低喚她一聲,男人的眸色,突然暗沉了下來。
“你知道,老子那時候有多恨你麼?”
“……有多恨?”
冷哼了一下,權少皇惡狠狠地啃了一口她的唇,在她吃痛的‘嘶’聲兒,才滿意地抬起頭來盯住她,一雙幽深的黑眸裡溢滿了莫名的華光,彷彿帶著一種能觸動人心的魔力,直直地望入了她的眼睛裡。
“被自個兒的愛人遺忘在了記憶裡,是什麼滋味兒,你懂麼?”
“嗯?”佔色微微眯眼,毫不掩飾眼裡的心痛。
伸手撫上她的臉,權少皇輕輕摩挲著,語氣低沉而幽遠,“六年的時間,我還停留在原地,你卻早就轉身,把我和十三忘得一乾二淨。”
鼻子酸了一下,在男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佔色雖然記不起來,可想到他描繪的找到小十三時的情形,不由心裡就發急發虛,覺得理虧又內疚。雙手抬起纏在他的脖子上,難得地撒嬌賣萌地貼了貼他的臉。
“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的。”
對不起嘛……
權少皇身軀微微一滯,覆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他目光裡突然湧起來的戾氣,像一匹食肉的飢餓野狼,帶著一種要將他身下的小女人吃拆入腹的慾望,聲線兒變得冷鷙而狂狷。
“佔小么,那時候我就想,我們是再也回不去了的。你的世界簡單純粹,而我呢?打從九歲開始,就陷在了無邊無際的鮮血與殺戮裡。正如你說的,父母緣淺,兄弟緣薄……我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踩著腥風血雨,一輩子要做成的事情,就是要用鮮血來洗刷我的仇怨……沒有了你,對我只會更好。”
“那既然這樣,你也下定了決心,何苦又要來招惹我?”
“……你知道,失去了至親,又沒了摯愛是什麼感覺?佔小么,六年來,我活在人間煉獄,怎麼見得你歌舞昇平?!憑什麼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忘了依蘭的花海,慈雲寺的鐘聲,還有我們說好的結髮情誼,而我要一個人揹負著仇恨咬牙切齒的看著你終有一天披上婚紗……嫁給別人?”
“權少皇——”
佔色哽咽了,在他淬鍊著疼痛的眸底,她彷彿看見了一隻受傷的孤狼。
蒼涼、落寂、孤寂……
一路走來,踩著鮮血,都是他一個人。
陳年往事,總是容易惹出人的傷感。
權少皇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要這麼傾訴一下,告訴她自己曾經有多麼的恨她,“佔小么,當我把十八子套在你的手上時。我就想……扯他媽那麼淡,什麼狗屁承諾?老子就得把你鎖在我親手打造的牢籠裡,帶著我父母和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