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梅說得輕描淡寫,但褚延本能地知道,當時賠的錢應該不會像王梅說的「只是一點」,畢竟是要跟失主和解,以防這件事被寫進他的檔案,也或許對於別人只是一點錢,但卻要花掉王梅整整好幾個月的工資。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而後對王梅說:「媽,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我知道啊。」
王梅看他一眼,「你從小到大都不是會偷別人東西的人。你小時候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關在家裡,去工作的時候都帶著你。
「那時候你看見僱主家小孩在吃巧克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也不會不經過允許就拿。後來人僱主拿給你吃,你還非要看我同意了才肯吃。」
她像是很懷念地說:「你那時候可傻了,吃都只吃一小口,多的就塞進口袋裡等我忙完要給我吃,結果拿出來巧克力都化掉了,你還哭了好久。」
「小哭包。」王梅笑了笑。
褚延也笑了笑,這件事他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記得後來王梅一咬牙掏出好幾天的工資給他買了一盒巧克力。
他想到什麼,問王梅,「那我的手機是那件事之後您給我買的嗎?」
「可不是。」王梅撇撇嘴。
「那天被叫去學校我才知道原來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有手機了,我給人家說你不可能會偷東西,對方家長就指著我說你連個手機都沒有可不就會偷人手機嗎。」
提到這茬王梅氣得胸脯都開始起伏,「把我氣得啊,可惜當時也沒什麼錢,就只能給你買個便宜的手機了。」
那時候她工資也不多,又因為前些年一直在還債,家裡也沒存下什麼錢,賠了對方家長錢後就只能給褚延買個不是很好的手機。
因為這件事,當時她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覺,偷偷哭了好多回,尤其是看見兒子經常書包、衣服髒兮兮地回來,臉上也漸漸沒了笑容,她心裡簡直悔恨得不行,恨自己沒錢也沒本事。
王梅越說越難受,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
「沒關係的媽,」褚延上前抱住她,笑了笑,「以後我就掙錢了,到時候我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
回到房間,褚延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嘆了口氣,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心因性失憶症」這幾個字。
他有些苦惱地想,如果原身真是因為受到刺激而選擇性地遺忘了這段經歷,那他應該怎麼找回來呢?
褚延開始後悔,他想他不應該沒有細看就把原身的日記本燒掉了,不然哪怕日記裡沒有記載,他也可以根據原身的前後變化以及時間間隔來輔助證實自己的猜測。
他把紙收起來,打算先把今天的作業寫完。
寫作業之前他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霍嶠給他發了資訊。
——楊劉青的照片以及。
[h:你跟這人有仇?]
褚延盯著楊劉青的照片看,心裡想果然。
他想起那天他從數學辦公室出來路上被楊劉青攔住去路的事情。
「真的是他啊。」褚延回復。
……
霍嶠正在跟陳星野他們打遊戲。
正是最後一個彎道的重要時刻,陳星野吼了一聲,「靠老霍你拐彎要不要也這麼快啊!」
霍嶠嘴角一扯,剛要把陳星野遠遠地甩在身後向終點開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霍嶠頓了一下,放下手柄去拿手機。
陳星野看到霍嶠的車子停下,他想也不想就抓住機會一鼓作氣地超過霍嶠,這才奇怪地問,「打遊戲呢你丫看什麼手機!」
霍嶠瞥他一眼,丟下一句「你們先玩」,隨後大長腿一邁,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