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霖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招待客人的打算。眾人都不太清楚這位大兒子是怎麼回事兒,自然也不會主動上前自討沒趣。梁興見此倒有些著急了,上前與他談了幾句,有意幫他引薦,但卻被拒絕了。
“梁叔,我對繼承公司沒興趣的,我也不是那塊料。”白陌霖有些歉意的開口,刻意的壓下音量沒讓別人聽見,以免生出其他煩事。
“哎,說你什麼好。”梁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
“梁叔,你知道一旦我去爭,那麼本來父親佔有的最大股權分割成一半便會失利了,到時反而會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不如把股權折換成現金賣給他,我更不用去操那份心了。”白陌霖多少還是瞭解中間那些彎彎道道的,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繼承公司的準備。
梁興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不無道理,既然對方無意,便嘆息一聲沒再深說。他惋惜地嘆了口氣,剛開口要說什麼,卻注意到迎面走過來的人時,不禁愣了愣。
“怎麼了?”白陌霖自然也發現了他神色上的奇怪,緩緩轉過頭望去。隨即,他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驚呼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尋了他好幾日的許洛辰。
“家裡出事了也不說一聲。作為朋友,你太不夠意思了。”許洛辰已經走到了近前,關心的斥責了一聲,仿若二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這讓白陌霖一時語塞,只能抽著嘴角客氣的回道,“謝謝。”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周圍人好奇的視線,與即便刻意壓制也會聽到的竊竊私語,連帶著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灼熱了。
許家的悠浙集團名聲果然很大,同樣許家這位大少爺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而且人長得帥不說,重點是至今還未婚。雖然有一些不好的傳聞,但仍然阻止不了一幫女人前仆後繼的湧上來。
“節哀。”許洛辰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陌霖剛想說什麼,視線不經意地落在門口隨之進來的人身上,頓時神色一肅。許洛辰隨著他望過去時,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了。
而對方像是沒有注意到二人奇怪的神情般,自顧自的走了過來,“尉先生,好久不見。”
卻不等白陌霖回答,許洛辰便先蹙著眉低聲質問道:“小奕,你這是做什麼!”
“不要誤會,我家的公司與尉家的也有合作,我只是來參加弔唁的。”沈奕微垂下頭沒敢對上他的視線,喏喏地解釋道。這話是不假,但怎麼說來參加的人都輪不到沈家這位三少爺。但即使心知肚明,他們都清楚不該在這時候亂說話。
白陌霖看著二人只感覺腦仁隱隱作痛,眼底閃過一絲厭煩。這種場合卻也不能將他們趕走,乾脆扭過頭誰也不再搭理,眼不見為淨。
許洛辰似乎想解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神色複雜的瞥了沈奕一眼,一言不發的坐在了白陌霖後排的空位上。沈奕抿了抿唇,眉間有絲悲傷,但也沒有說什麼的跟著坐了下來。
見時間差不多了,司儀上臺開始主持,並念著準備好的悼詞。開場之後,全體肅立向著正前方的遺像默哀三分鐘,沉重的哀樂也隨之響起。再之後,就是介紹參加追悼會的來賓與誰誰敬獻的花圈等。
白陌霖有些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以去衛生間為由從側門悄悄出去了。
在洗手檯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抬頭看著面前鏡子裡的自己。本來就白皙的臉色更多了一分病態的蒼白憔悴,眼裡布著紅色的血絲,疲憊之意再明顯不能。
等他出了衛生間,剛經過走廊的拐角,卻突然被人拉過胳膊,肩膀上受到的力量讓他後背緊靠在了一側的牆面。
“瘦了。”許洛辰抬手觸了觸他的面頰,細細的撫摸,眼中是滿滿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