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慧卻希望能守護住那個部分的翠蘭。
這份感情裡並沒有摻入男女的因素。
儘管如此,那時要求翠蘭和他一起逃走,與其說是要講給陽善他們聽,不如說是他想在自己的心裡做個了斷。
他並不是真心誠意的,而翠蘭也看穿了。
那時的情形重新浮現腦中,讓慧的笑意更深了。
——如果真的私奔了好像也不錯。
慧微笑眺望著迴歸寧靜的帳篷。
東方的天空還未翻白,冷冽的空氣卻已經宣告日出時分即將到來。
隔天,翠蘭在床上迎接了急忙抵達帳篷的朱瓔與道宗。
雖然身體並無不適,然而由於累積了過多疲勞,翠蘭實在是爬不起來。
翠蘭原本還想著,如此一來就省得聽道宗碎碎唸的這一類沒禮貌的事。但是,直到聽見這位留著山羊鬍的老將淚流滿面地表達與公主重逢的喜悅時,讓她不得不深刻反省自己輕率的想法。
相對的,與道宗同行的朱瓔則充滿了笑容。
她的人生裡,似乎沒有喜極而泣這件事。因為道宗在場的關係,她稍微忍耐了下來,但是道宗一離開,她立刻從旁緊緊地抱住了翠蘭,並緊貼著她的臉頰表達喜悅之情。
「翠蘭小姐!」
感受著朱瓔柔嫩的臉頰,翠蘭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然而,朱瓔什麼都沒說。
翠蘭連忙看看她,才發現朱瓔抱著她睡著了。
就這樣,翠蘭和朱瓔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天之久。
在睡眠與清醒之間,現實依然纏繞著翠蘭,而在這當中,也出現了一點變化。
遭宣王逮捕的陽善,被遣送回長安。
翠蘭擔心他會受到怎樣的處罰,不過基於他欺騙了腳伕這點,翠蘭也不便多說什麼,道宗在託使者帶回的卷宗上也寫明瞭是自己的責任。
至於剩下的宮女與腳伕,吐蕃王派了使者前來表示,准許他們在婚禮結束後回國。
得知訊息的那一瞬間,宮女們的職業道德好像突然復甦了過來。
她們努力地照顧翠蘭與朱瓔,不只語調變得輕快,也有興致與她們說話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翠蘭愈來愈覺得與利吉姆再見面是件麻煩事。
她的心境已不同當初,偶爾還想回長安去。
甚至還會在半夜被臉頰上淚水的灼熱驚醒,她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議。儘管如此,在這個煩惱之下,她依然不忘細嚼慢嚥和好好睡覺。
翠蘭對於這個變化,只是歪著頭感到不解而已。
經過兩天的休養之後,規模變小許多的隊伍朝著河源出發。
途中,翠蘭驚訝地發現她在帳篷內休息的這段期間,季節已急速轉變為深秋。她愉快地欣賞著未曾見過的鳥兒,享受著小巧花卉的芬芳。
翠蘭感覺身心都回復到在赤嶺附近受到襲擊之前的那種最佳狀態。雖然她也不是討厭長安,但是前往吐蕃路上的氣候與風景,都相當迎合翠蘭的喜好。
光是讓黃昏時刻吹起的風拂過臉頰,便能感受到無可言喻的幸福感。
就算無法與利吉姆成為一對和睦的夫妻,倘若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話,似乎也能擁有心靈豐富的生活。
從赤嶺附近的帳篷出發之後過了十天,翠蘭等人終於抵達了河源。
就如同桑布扎所說的一樣,河源周邊風光明媚的土地與美麗的風景讓翠蘭耳目一新、舒暢無比。
只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個婚禮預定地上廣大的帳篷群落。
中間搭了一個裡頭似乎可以容納得下數百人的大型帳篷,在周邊還圍了數十個帳篷。
覆蓋在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