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離大獎這麼近過”——很多人神經兮兮地這樣說,自言自語,或者互相反覆地說。當滿屋子都是祥林嫂的時候,嘮叨無疑是一種美德,你可以從很多人的瞳孔裡看到一張紅色長方形紙片,旋來轉去,偶或向外一迸,彷彿要從眼球中突圍而出。“太緊張了我太緊張了,我從上週五開始就沒睡好覺。”嗚嗚紅著眼睛說,四周一群兔子響應:“我們又何嘗不是?”
哀莫大於橫財飛來又飛去。星期二早上,編輯部沉浸泡在莫大的哀慟中,都不怎麼說話。大家都白了臉,啞了嗓子,失去了眼裡的光彩。悲哀像灰塵一般無處不在,在呼吸道里進進出出。沉默也是有質量的,當你感受到沉默的質量時,你是不幸的。可是誰都不願意打破這沉默,誰都能感受到,鮮紅的熔岩在肺腑深處潛伏著,蠢蠢欲動又無路可去。
終於,嗚嗚穩不起了,嘆了口氣說切沃隊太壞了太壞了,居然打輸了。對於那些如喪考妣的編輯來說,這句話是一個訊號彈,照亮了捨生取義者的面龐。有些鬱積已久的東西從五臟六腑中被釋放了出來,密集的唾沫星子噴向天空。於是我第一個發難說,嗚嗚太壞了太壞了,居然選錯了。三壽跟上,強有力地控訴道:嗚嗚太壞了,我上次只選對了7場,大家都輸得心安理得,這次他選對11場,你看把大家折磨成什麼樣子了!罪××表示我要分40萬,我不管,我要分40萬,分不到40萬我就要罵街。風力說遊戲天地太黑了,我剛來兩週就遭了40元,連個泡都沒冒,大家千萬不要再上這條賊船。卓葉特地湊過來叮嚀我,純銀你一定要在檔案裡批鬥他,狠批,批臭,還要鞭屍!對卓葉的指示我心領神會,便又去問如此的意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此情此景,如此你難道就沒有什麼需要控訴的麼?
如此決絕地回答:我要再接再厲!
編輯部一時間靜了下來,半響,又過了半響,風力吶吶道: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前段時間幾次收到讀者舉報,說在魔力寶貝中看見了遊戲天地所有的編輯,都在遊戲中悠然出沒,問這是不是我們本人?
答:真人不露相,怎可能是編輯。
事實上編輯部現在還沒有一個人玩魔力,我平時鬧得厲害,沒收到免費光碟前卻按兵不動。天知道是誰用了我們的id。乍看上去,這證明各位編輯在網路遊戲玩家中聲望甚高,以至於李鬼橫行,但其實遠非如此。有一段時間我經常玩網金,經常用純銀的id千里傳音:“這裡有電腦商情報遊戲天地的讀者嗎?”果然有人應聲。我打算找他要一些金錢裝備,打個秋風;他打算找我要一篇新手攻略,指點迷津;結果自然談得牛頭不對馬嘴。臨下線時,還有玩家拾了剛才對話的只鱗片爪,取笑道:“剛才那個搞笑的記者哪裡去了?”
這樣的情況很是反覆了幾次。在網金中,雖然沒有人特意趕來PK我,但每次搭理我的人也不多——並且無一例外的找我要新手指南,將我吃大戶的願望一把扼殺。後來就鬱悶了,很少上去,直到前段時間和罪××相約去石器晃盪,兩個人都用了編輯筆名。結果我們在石器的村莊裡轉來又轉去,誰都不理睬我們,誰都不理睬我們。我們倆結隊從成片成片的玩家面前走過,跟他們打著招呼,最後全變成了自言自語。當時真覺得天地蕭蕭,寒風刺骨,一句臺詞沒來由地湧上心頭:
那些都是虛名,像浮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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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周】
卡爾本以前跟我說起三壽的種種佚事時,我還不大相信,後來親眼看見三壽是如何往霜霜杯子裡扔螞蟻的,就信了一半,卻也不全信。比如卡爾本說三壽曾經被螢幕上的恐怖圖片嚇了一大跳,連人帶椅子往後飛了一米多,這我就不信。你卡爾本連人帶椅子往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