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她剛才還在狂跳的心此時驟然停了一下,心跳聲雜亂無章,似乎跟她一樣緊張地等著回答。
“去哪兒?”
“這裡,那裡,任何地方都可以。這不重要。”
“他不屬於這裡。”
`
“我也不屬於這裡。”迪倫反駁說。她儘量不去理
會伊菜扎朝她微笑時的善意。
“他也不屬於你。他不是人類,迪倫。他的感覺和
我們不一樣,他不會流血。”
“他真的流過血。”迪倫平靜地說。她想告訴伊萊
扎,她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愛。但她知道這位老婦人不會相信自己的,在她不確定自己到底信任他們有多深的情況下,她也不想出言為崔斯坦申辯。
“什麼?”伊菜扎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疑惑不解
之色。
“他真的流過血。”迪倫重複著,
“當……當那些
惡魔們抓住他的時候,當它們把他拖下去的時候,它們223…316
弄傷了他。但是他還是回到我身邊了,他身上滿是瘀傷和抓痕。”
“這種事我聞所未聞。”伊菜扎慢條斯理地說道。
她抬頭看著在迪倫身後徘徊的喬納斯,他也搖了搖頭。
“我親眼見過。”迪倫告訴她說。她身子前傾,盯
著伊菜扎,
“他能和我一起穿越過來嗎?如果他過不來,
那我們就回去,穿越回去。”
這位久經世故的靈魂一邊思量著,一邊在椅子上前
後搖晃。最後她搖了搖頭,迪倫的心裡頓時落下了一層冰霜。
“我不知道。”她說,
“也許吧,這是我能給你的最
好的回答了。這是一次冒險,“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迪倫,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崔斯坦在安全屋那把搖搖晃薨的椅子上坐著一動
不動,看著那睡眠中的女人。儘管她早已成年——上個月她剛慶祝了自己的三十六歲生日——此刻蜷縮在狹窄單人床上的她看起來依然非常年輕。她棕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劉海上的短髮輕輕撫著眉毛。
他能看到她蒼白眼皮下的眼球活動,顯然正在夢境
中。但他的腦子早已被陰霾佔據,實在沒空去想她在夢中看到了什麼。他略感欣慰的是她的眼晴現在閉著。當它們睜開的時候,當它們看著他的時候,它們恰恰正是那最不應該出現的顏色——碧綠色。他又忍不住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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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口氣,離開椅子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
然後踱到窗邊。外面一片漆黑,但這對他來說毫無妨礙,
他很快就發現了小屋周圍那些黑壓壓飛旋的魔影,它們用力嗅著、回味著、等待著。它們在他這裡又無功而返了,連這個靈魂的味都還沒怎麼聞到。不僅今天如此,
昨天、前天都是如此。實際上,這是他長時間以來最輕鬆的一次任務。他想,要是迪倫還在的話,她會不會更喜歡現在衰落荒涼的城市和寬闊的大街呢?崔斯坦冷冷地笑了笑。那些廢棄的大廈讓眼前這個女人每隔三秒就伸長脖子張望一番,要是迪倫的話可能不會被這些高層建築攪得心神不安。
他總是會這樣想到她,把她想成是“這個女人”,
他不願意想到她的名字。儘管她性情溫和、令人愉悅,
但對他來說,她只是自己的任務,而不是一個人。她開朗的性格讓空氣中充滿了暖意,讓天空一直閃爍著藍光。她也很順從,毫不懷疑地就相信了他的謊言。每個晚上他們到達安全屋的時間都很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