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指間道:“那裡有個正在不斷髮出詛咒的死靈喲。”
她的話令剛剛平靜下來的水原夫人再度躁動起來。她伸手抓住自己的雙鬢,身體無法遏制地顫抖起來,悶聲嘶吼道:“看吧,真的在那裡!那個……在魚缸裡……金魚……”
“夫人,請冷靜!”川島不得不掰開水原夫人的手腕,以防止她再繼續撕扯自己的頭髮。水原先生也趕緊摟住妻子,將蜷縮成小小一團的她慢慢舒展開,以儘可能平穩的聲音令她安靜下來。接下來的時間裡,水原夫人已經明顯無法再接受任何問詢或協查。水原先生在向我們道歉後,抱起纖弱的妻子走向二樓的臥室。
帷幕就這樣半遮半掩地拉開著,魚缸內美妙的金魚對一切熟視無睹,悠然嬉戲。我冷眼望著那三個設計精美的魚缸,又轉頭看了看勘五郎此刻的神情——狸貓少見地現出拘謹的神色,在膝蓋上搓著手,擺出一副“別看我,反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表情。
身邊的大和尚一如既往地沉默,似乎除了進門時的那一聲怒吼,他壓根就是座緘默的石達摩像。年輕的管家川島侷促不安地挨個打量我們的表情,唯有清江裕美,仍在悠閒地吞雲吐霧,絲毫不知自己已經喚醒了什麼。
十多分鐘後,水原先生才回到客廳,掏出手絹拭了拭額角的細汗:“抱歉,家內今天情緒不太穩定,恐怕無法協助各位的工作。就讓我來轉述一下最近發生在這個家裡的種種不幸吧。”
從水原先生口中,我們終於得以瞭解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原來水原先生曾經經歷過一次喪偶之痛,目前的水原夫人乃是續絃,芳名惠子。水原先生與前妻育有一女,名叫阿荻,今年剛滿九歲。所幸惠子夫人生性溫柔,對阿荻視如己出,阿荻也並非性格乖戾的孩子,與繼母相處還算融洽。一年前水原先生買下這棟別墅,舉家搬來居住。水原先生由於經營著旅行社,需要經常到世界各地的景點地區進行考察。可就在半年前,在前往希臘公幹的途中,水原先生收到了妻子驚慌失措的電話:阿荻趁夫人午睡時偷跑了出去,就此杳無音訊。
半年以來,水原一家從未放棄過尋找阿荻,可是這孩子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可供搜尋的線索。而對於這個家庭,不幸也才剛剛開始——先是深夜魚缸出現了異狀,當時已經有孕在身的水原夫人忽然毫無徵兆地小產,令水原先生再度經歷失子之痛;接著原本便情緒不良的水原夫人,似乎在接二連三的打擊與自責中,變得極度精神衰弱,最近甚至出現了神志不清的狀況……原本安寧祥和的療養別墅,也開始變得不再平靜。
“從那以後,家裡就經常會出現一些怪事——比如那三個魚缸,平時需要兩人合力才能夠搬動,可最近卻會在夜間自己晃動起舞……家內告訴我的時候,我起初還以為是她精神錯亂看到了幻覺,可是……一週前的凌晨我也親眼看到了!明明沒有地震,家裡也沒有別的東西發生震動,可是這三個魚缸卻會發生劇烈地搖晃,彷彿被人用力晃動一般……然後,家內受不了家中的這些情況,最近時常失眠、躁鬱,甚至會動不動就暈厥……”水原先生的敘述漸漸變得時斷時續,讓看來如此堅定的男人產生這樣明顯地動搖,看來的確是累積了極大的壓力與惶惑。
“果然啊,是很可怕的死靈呢。”清江裕美掐滅了菸頭,以輕佻的語氣說著。
“死靈?難道……”水原先生猛地扭過頭,喉嚨明顯哽咽了一下,“您是說……難道阿荻已經……”
“我可沒有那麼說過,畢竟我還沒見到荻小姐本人的照片或影像。而且死靈什麼的,除非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否則看起來大多相當模糊。”清江裕美斜倚在沙發靠墊上,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那、那麼……就請各位無論如何找到小女的下落,無論……是死是活都行!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