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上山的時候,可是帶了副棺木的。棺木封后,一般人都不會再去開啟,這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就算是黑道上的,也都尊守著這一點。也因此,他們有足夠的空間帶東西上山,其中就包括了腐蝕性非常高的水。
林述給伍凌菲詳細的解釋了原理,可惜各種化學名詞她根本聽不懂,只知道這玩意就跟硫酸能腐蝕肉體一樣,澆在牆面上,能讓牆體變得鬆軟,拆起來就跟拆豆腐工程一樣輕鬆。
她聽得一愣一愣的,裴如一更是聽不懂了,也不在意這些,繼續勸著伍凌菲,希望伍凌菲能答應她,留下這個孩子。
伍凌菲咬了咬唇,猶豫著也不知是留還是不留。
她看向林述,林述無奈的攤了攤手,老實的說了孩子的情況,又道:“孩子到底要不要,就看你了。”
伍凌菲不知道。
就算裴如一口口聲聲的說,她才是許勳的女兒,可那麼多天的打擊,又豈是一句話就能撫平的嗎?伍凌菲看著裴如一,道:“我知道你們都想幫我。可是生下一個孩子,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這個孩子,那麼孩子就不再是一種工具,不再是一步棋子,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著思維和智慧的,屬於她和許維遠的孩子。
那就是一種責任。
可她伍凌菲,以後還會有權力,有能力照顧他嗎?保釋期完了之後,她便必須服刑,她甚至不知道,她現在的罪必須坐多少年的牢,留下的孩子,豈不是要成了孤兒?
特別是,如果孩子真的患有腦癱,誰來帶?如果到時候只能任其痛苦,任其自生自滅,那麼她還不如現在就將孩子打了,也不允許他痛苦一生。
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想清楚,她不知道,她到底該不該留下他。
許維遠第三天才渾身風塵味的回來了,臉上,衣服上都沾了泥,髒得跟什麼似的,裴如一拉著他就是一頓教訓,說他怎麼能將這麼多的細菌帶到醫院來?又趕著人去洗了澡,這才准許他進來。
許維遠板著臉,陰沉沉的,站在床邊看著伍凌菲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沉默著,一雙眼睛深邃而嚴肅的微微眯著。
伍凌菲讓他看得難受,視線躲了躲,嗔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維遠嗯了聲,道:“我已經向何局交了保外候審申請書。”
伍凌菲驚訝,許維遠道:“你懷孕了,又動了胎氣,孩子是無辜的,你有權利為了孩子申請保候審。”
所以,這就是許維遠的目的?
林述曾跟她說,許維遠為了保釋她,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那次她淋雨發燒,許維遠帶她去見林述,檢查了一系列的婦科專案,估計就是為了人工受孕的事吧?司曼受傷的時候,她又見過林述一次,林述說,許維遠精子存活率低……
他的精子存活率低,卻為她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他當時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可她當時居然還在跟他生氣,口口聲聲的說,我不會相信你……
伍凌菲斂了斂眸,沒有辯駁什麼,也不敢再說什麼她不要孩子的話了,只是沉默著接受了。
許維遠又沒了話,抿著唇也不知在想什麼,許久,兩人同時抬起了頭來,異口同聲道:“你最近還好嗎?”
說著,兩人又都愣住了。
而後,伍凌菲道:“謝謝你了……”
一聲謝謝說得彆扭無比,她低著頭,臉頰又著兩團可疑的紅雲。
許維遠也是愣了愣,這才道:“沒事。”
他說著,想起剛剛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的,說對女孩子要溫柔些,不由得抿了抿嘴角,伸手握住了伍凌菲搭在小腹上的手,緊緊的握著,道:“我這幾天在外面,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