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以強調的語氣沉聲道:「切勿打草驚蛇,那杯假毒酒朕定要喝掉它。」
風行烈皺眉道:「風某對大炮認識不多,可是鐘山離這裡那麼遠,準繩上不會出問題嗎?」
燕王道:「這是因為風兄並不知張昊乃我朝臣裡製造大炮的專家,不時在城郊試炮,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進行這陰謀。兼且鐘山設有炮壘,在平時因父皇行蹤和宿處均是高度機密,又有高牆阻擋,故空有巨炮亦難施其技。可是現在戲棚設在廣場中,目標明顯,又剛好是皇城內暴露於鐘山炮火的最接近點,所以張昊說不定能一炮命中目標。」
朱元璋介面道:「只要有一炮落在戲棚處或廣場上,必然會引起極大恐慌,那時天命教混在禁衛和東廠內的奸細,就可乘機放火。哼!你們能說單玉如想得不周到嗎?」
再從容一笑道:「好了!各位可回去看戲,時間亦差不多了,盡情享受餘下那出精釆絕倫的賀壽戲吧!」燕王棣笑著站了起來道:「孩兒好應回後宮做功課,把餘下的少許蠱毒迫出來了。」
朱元璋點點頭道:「道衍你隨皇兒去吧!朕這裡有足夠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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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國公李景隆的身形有點酷肖喪命於風、戚兩人手下的「逍遙門主」莫意閒,肥頭垂耳,身材矮胖,只是人則顯得正氣多了,步入房內時頗有龍行虎步之姿,使人清楚感到他是那種長期位高權重的風雲人物。
他的夫人年紀比他至少小了三十歲,才是二十出頭,長得頗娟秀清麗,玉臉含笑,使人願意親近,沒有半點架子。右手提著個瓦盅,才踏進來便挽著花朵兒笑道:「官人啊!看我們的花朵兒大姐更漂亮了哩!」哄得花朵兒笑得合不攏小嘴兒。
憐秀秀盈盈起立,轉身朝李景隆夫婦襝衽施禮道:「這次來京,尚未有機會向李大人請安呢!」歧伯返到一旁,默然看著。
四名東廠高手跟了進來,他們奉有嚴令保護憐秀秀,即使以李景隆那樣一品大官,亦不賣情面。
李景隆哈哈笑道:「秀秀客氣了,老夫本來不敢來打擾小姐,可是秀芳硬纏著我來後臺探望,秀秀知道我總鬥不過她了!」李夫人關秀芳橫了乃夫一眼,嬌嗔道:「明明是你自己想見秀秀,卻賴在人家身上。」搖著花朵兒的手道:「花朵兒來給我們評評理!」花朵兒一直注意著她右手提著盅子,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呢?」
李夫人笑道:「這是我為你家小姐備的杏仁露,花朵兒和歧伯都來試試看。」
憐秀秀尚未來得及道謝,站在李氏夫婦兩人身後那帶頭的東廠高手已開腔道:「李大人、李夫人原諒這個,嚴大人吩咐下來,秀秀小姐不可進用任何人攜來的東西。」
李夫人臉色一變,大發雷霆道:「哪有這般道理,我們和秀秀就像一家人那樣,難道會害她嗎?這太不近人情了。」
那東廠高手客氣地賠個不是,卻沒有絲毫退讓。
連歧伯的注意力都被他們的爭吵吸引過去。
憐秀秀歉然朝李景隆瞧去,剛好李景隆亦往她望來。
兩人眼光一觸,李景隆本來帶著笑意的眼神,忽地變得幽深無比,泛起詭異莫名的寒光。
憐秀秀知道不妥,但已心頭一陣迷糊,李夫人和那東廠高手的爭論聲立即變得遙遠難及。
這時李景隆恰好背對著諸人,誰也沒有發覺他眼神的異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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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等回到戲棚時,眾女正交頭接耳,言笑甚歡,談的都是憐秀秀剛才顛倒全場的精釆演出。
她們掉亂了座位,虛夜月坐到了她最相得的谷倩蓮身旁,另一邊則是小玲瓏。寒碧翠與谷姿仙成了一對兒。莊青霜則與薄昭如說話。
除她們外還多了雲清和雲素兩師姊妹,坐到最遠的一端